这是在给她下一记定心丸了。
“你回去吧,年后我再联系你,最近有什么需要?”
赵棠秋摇摇头。
季平舟叫来裴简送她回去,临走前想到什么,提了一嘴,说话时眼中是有柔情的,“过几天圣诞节,去挑个礼物,都在车里。”
那是他每年照例会准备给家里女眷的。
禾筝的,季舒的,季言湘的,就连几个较亲的老保姆都有。
这次是看在赵棠秋献了那么多血的份上才愿意让她也挑一份,可这看在裴简眼里,怎么都觉得季平舟好像接纳了她,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后备箱里放的都是大件。
例如季舒要的乐高玩具,季言湘要的花瓶,都不能给赵棠秋,裴简打开后车门,里面依次放着包包衣服香水,项链首饰都有,“您挑两三件,看您喜欢。”
赵棠秋知道季平舟出手一向大方,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买奢侈品都像买菜。
她壮着胆子弯腰看进去。
挑了一款限量包,少说也要六位数,这个已经够贵了,再挑贵的便显得虚荣,本想拿两瓶香水了事,却在前排座椅椅背的夹层里看到一只锦袋,不大不小,好像装了两个盒子。
裴简站在车边等,没太上心。
这里面也没什么稀罕物,她挑什么都无所谓。
等了几分钟,赵棠秋拎着一只包和两件小物,东西不多,看着也不贵,“帮我谢谢季先生。”
“没关系。”裴简指了下旁边的车,“我开那辆车送您回去。”
他们并排走。
他看了眼赵棠秋手里的暗红色布绒锦袋,面上用苏绣刺着梁禾玉品四个字,很陌生的东西,他不记得去收礼品的时候有这个。
但“梁禾玉品”是梁铭琛家里的牌子。
这个他记得。
可出于礼物已经到了赵棠秋的手上,他还是没有多问,便直接将她送到了酒店。
圣诞来临前夕有场在燕京的音乐会。
下着雪,天黑的早,禾筝练完琴出来就打车敢了过去,排队验票的人长长一条到了外面,她好不容易赶上,找到位置,刚坐下没多久,厅中灯光忽然熄灭。
这是惯常的。
寂灭和黑暗的观众席目光是定格在舞台上的,光柱缓缓洒落,第一场是个人钢琴独奏,禾筝正看着,身旁的位置忽然压下,一道很熟悉的气味灌入鼻腔,夹杂着寒冷。
她记得那张票落到了谁手里。
知道这个位置坐的是谁,但也记得方夫人说的话,要离婚,就别再跟季平舟做培养感情的事。
往边上挪了挪,她专心听着舞台上散发而来的钢琴声,怪异的是季平舟也很安静,安静的有丝不寻常。
没听多久,身旁的人忽然动了下脖子,继而一声不吭就睡了下来。
引得旁边两人看过来,目光皆是怪异的。
禾筝身体僵住,想将季平舟推开,刚动了下肩膀,侧了下眸,在有限的光源里看到了他的脸,睫尖垂着,没有阴影,仿佛整张脸都融在了沉沉的暗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