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一杯酒一杯酒地往肚子里灌。
跟喝白开水一样。
裴简站过去,连坐都不想坐,开口便是质问,“你今天干什么?”
早就知道他会来。
郑琅一点都不讶异,继续喝着酒,眉眼都不抬一下,“我怎么了?”
“你差点把人给杀了。”
灯光闪烁的时候裴简也看到了。
禾筝仿佛被镶嵌在车身上,一动不能动,那一刻,谁都看得出来,郑琅是下了死手的,他也是一时被激怒了,便动起了手来。
现在想来,处处都被方禾筝拿捏住了还没发现。
他垂着眸光,缓缓叙述,好像在说无关紧要的事,“她知道车祸的事了,威胁我要告诉季平舟,我一着急就那样了,不是有意的。”
“她知道了?”
听出裴简的迟钝与难以置信。
郑琅这才抬了眸,斑斓的灯光在他身上绕来绕去,缭乱了原本的服装颜色,“很奇怪吗?我当时急着动手,连监控都没避,她只要事后想查,很容易就能查到,我只是没想着她会活下来。”
“这是小事吗?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让季平舟知道了。
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可郑琅却还这么风轻云淡的,裴简才心急火燎,“当初我没让你那样做。”
郑琅没想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这事就算被季平舟知道了,怪他倒还有转圜的余地,要是怪裴简,他可是会赶回老地方去的。
裴简会这么提心吊胆,他能理解。
“你放心,就算他知道了,也是我错,不会牵连你的。”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深厚就不用说了。
要裴简只把郑琅推出去,他也做不到,“是我给你的消息,我也有责任,只是你现在不要再去找她了,他们都离婚了,她也不容易。”
“谁容易?”郑琅摔了下酒杯,半杯酒都洒了出来,他昂着下巴,眉毛挑高,满是怨气,“当年舟舟要不是为了救她,会瞎吗?要没有她,我也不用天天看着那边的烂尾楼闹心!”
这里人多眼杂。
虽然环境吵闹。
可到底是公开场所,这事有多敏感,敏感的每次提起裴简都要开始发慌,就连方陆北都没提过几次,可郑琅却这么无所顾忌地说出来。
他咬死了牙根,话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你别说了,说好了这事再也不提的!”
“我忍不了这口气!”郑琅又倒了杯酒,仰头灌下去,酒精将他的怨恨全部刺激出来了,“你们不让说,好,我不说。我等着他们离婚,现在离了,上次我问舟舟什么时候回堪江,我的楼也好重新动工。”
“可他却说,他不回去了。”
他边说。
裴简还要注意不被周围的人听了去。
可也劝不住让他闭嘴。
当年那场火,烧掉的可不是一栋建筑,一些昂贵文物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