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天晚了,还下着雨,路上一定会堵车,应该要早一点到机场才对,要是遇到大雾,说不定还要改签,一切繁复琐碎的手续更让她担忧,季平舟却风清疏朗的,好像根本不在乎,“我有的是时间,过几天再走也无所谓。”
禾筝已经喝不下水了,却还要强迫自己。
她千方百计地找借口搪塞,“家里正忙着乔儿的事,没有时间管我,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多久?”外面雨在下,雨点像是被季平舟收买了,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窗子上,催促着禾筝,她喝了太多水,胃里在翻江倒海,仰面冷冷地看着季平舟的,看着他像个孩子似是,或者说像个债主,一定要她给个答案。
“你东西收拾好了吗?”禾筝被分割成两半,一半心疼他的执拗,一半又不想面对,“我帮你检查一下。”
她说着站起身,路过季平舟身边。
庆幸的是季平舟没再多言,沉了气便跟着禾筝上了楼。
阶梯一节一节。
像爬山那样。
卧室里温度高,人走进去皮肤都像被晒了下,禾筝站在衣柜前踮起脚去拿那些轻薄的衣服,一副转头就能忘了刚才那些事的样子,“早说要去那么久,就不该带那么多厚衣服了。”
“不用拿那些,到时候再说。”他学她的说话方式,能拖一天便拖一天。
禾筝手上抓着一件开衫,在暗处轻眨了眼,转过身,脊背抵着衣柜,努力将下巴架在他的肩膀上,那一块的骨骼清瘦,像是在撞击她的面部,“还生气呢,没有这么小气的啊。”
相比从前,季平舟将脾气收敛了不少,以前他是温和版的方陆北,生气时会转头就走,或者吵几句,再不济摔东西,可现在只能用不语来表达,那些过往手到拈来的事。
他不敢了。
因为眼前这个人,好像时刻都能抽离。
禾筝也被他那样涣散的目光触及到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那我答应你,有空了就去看你好不好?”
这话才让季平舟眼波有了浮动,“哄我开心?”
“不然呢?”她也不撒谎,“我得担心乔儿,还得哄你呢。”
“那你答应我不就成了?”
禾筝的笑容又陷入僵硬,却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拱着脑袋靠近季平舟的颈窝,她一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每次靠近都会着迷,“你别逼婚啊。”
“这怎么是逼婚?”他抬手隔着潮湿的头发触摸她的耳朵,“你要是没那么爱我,才会这样想。”
怀里的人逃脱出来,用一双褪去温情的眼睛凝着,季平舟又触摸她的眉毛眼睛,以前她额头有疤,现在也没有了,以前鼻梁没有这么高,眼尾是有些圆的,现在却更上扬,妆化的浓一点就像个小狐狸,素净了又变得稚嫩。
他以前不知道迷恋一个人是什么滋味,现在知道了。
“你要是不懂爱人我还能教你,可你要是不爱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