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说呢?”
季平舟还未全部清醒,一半意识还是昏沉的,“怎么不等陈姐来做?”
禾筝竖起胳膊要将他的脸推开,他却死死黏在了肩上,怎么都推不动,她放弃了,蔫了口气,“怎么,大少爷嫌我做的不好吃?”
“嗯。”季平舟坦坦荡荡承认,“害怕你给我下毒。”
“对,有毒,耗子药,一击毙命,你千万别吃。”
热气缭绕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玻璃窗上挂着几串水珠,正蜿蜒着往下滑落,渐渐汇聚到同一处,增添了湿润感。
季平舟将头往下埋,头发柔软的贴着禾筝的脖颈,混沌中,忽然用沙沙的声音问了句“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总不能我被你毒死了,身份还不明不白的吧?”
虽然没睁眼。
可他感觉到了禾筝有那么一僵。
正以为她又要含糊不清的拒绝时,她却忽然放下粥勺,强行将勺炳递到了季平舟手里,“你等一下。”
看着咕嘟冒泡的粥。
季平舟清醒了大半,心情也此起彼伏的,“不领就不领,你也不用跑吧?”
重点是,他,也不会看粥,要是糊了可怎么办。
思想斗争还没做完。
禾筝便跑过来,将在手机上查到的拿给季平舟看,“你看,黄历上说今天宜搬家,忌嫁娶,不行不行。”
还以为她收拾行李要跑路了。
季平舟一时蹦不出一个字,忍了忍,“你怎么比我还老古董?”
“不行——”
她特别坚持,“上次我们结婚就是没算好日子,这次一定要挑一个黄道吉日。”
这是唯一空闲的一天,不仅季平舟空闲,裴简也终于不用去接着他东奔西走,上次跟季平舟回了趟家,没几天,竟然都因为干燥而咳了血。
他倒是无所谓。
季平舟却需要好好修养一番。
可今天裴简还得走一趟方陆北所在的燕京安宁监狱,大概也是这个月最后一次去了,得知去探望的日子,天才明,季舒便等在车旁。
她比裴简到的还早。
他心知肚明季舒在期待什么。
方陆北遭难这阵子,她几乎每天都会来问进展,问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判的很重。
她可没对谁这样关心过。
“不用这么早的。”
季舒抿抿唇,脸上掩不住的焦急,“就是想早点去。”
裴简满是无可奈何,就连这次去看方陆北,也是季舒对着季平舟软磨硬泡,他才答应给她申请。
季平舟没多问季舒为什么非要去看他。
大概是禾筝替她说了好话,背后的种种原因,裴简也不敢去问,他能做的就是闷头开车,不听不闻,做好本质工作。
一路上季舒都坐立难安,她鲜少沉默。
此刻的沉默,不过是在心中演练跟方陆北见面时的开场白,他们实在算不上熟,入狱以来,除了亲人去看过他,朋友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