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魏绪说的那样严重。
他所说的程家树没有到来,一整夜,禾筝都没有合眼,天亮时去看,楼下的黑色车辆已经不在了。
这些信息,都让她放低了警惕。
但还没有傻到要出去自投罗网。
这次不光是季平舟的电话打不通,就连魏绪也成了关机。
她担心所有人。
但最应该管好的,是自己,只要等到季平舟回家,发现她不在,找过来,才算真的安全。
还没安静多久。
门忽然被敲响,让禾筝的警笛瞬间惊响,看向那扇门时,是前所未有的恐惧。
她不作声,门外的人却先发声,“你好,打扫卫生。”
这个时间的确会有工作人员来打扫卫生,但禾筝不需要,她音色很冷,含着警告意味,在别人听来,恨不得退避三舍。
“不用。”
隔着一扇门。
保洁人员回头,面露难色,身后的程家树却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
面对金钱的诱惑,她只好坚持不懈地向门内的人求情,“小姐,这是我的工作,麻烦你开下门,我这里不打扫会扣钱的。”
“我说了,不需要。”
她不是傻子。
这样拙劣的手段就想骗她开门,未免太可笑了一点。
虽然没看到门外的场景。
但她也能猜想的到,此刻程家树一定到了,她死也不可能开门,却走到了那里几步,脚步声让门外的人都一阵窃喜,以为她上钩了。
程家树微微向前一步,手贴着口袋里,握着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他能想到的不伤害禾筝,又能把她带走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可那脚步声在一小段的距离内停住了。
接着,是禾筝打电话的声音,她是要打季平舟的电话,程家树倒没有那么紧张。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季平舟自顾不暇。
可禾筝打的,却是魏业礼的电话,这一天一夜,对他们来说都是煎熬。
魏业礼也彻夜未眠。
手机响起,是久违的禾筝的名字,他接起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激动,可那端的声音,却冷漠到了心里。
“魏叔叔,叫你的人离开。”
她不是请求,是通知。
如果不走,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无形的恐惧笼罩着她,让她快要崩溃,走的又着急,没有带药,再这样下去,一切都会失控。
魏业礼扶着额,隔着手机,他不知要怎么跟禾筝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好,“筝儿,你先跟家树回来,有些事我要跟你解释,我是你父亲,不会伤害你的。”
“父亲?”她觉得好笑,眼角都落出了一点湿润,“您算什么父亲?那十几年,我被人奚落,被人骂私生女的时候,您在哪里?”
这些话,她原本是不愿意说。
一是因为没有任何必要,性子里没有这样的矫情,也不爱揭开伤疤给别人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