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这是你欠我的……”
卧室里还没有被火烧到,但浓烟滚滚,全部聚集在了这里面,却没有禾筝的身影。
季平舟浑身滚烫,思绪也在减弱,头发丝都像是被火烧着了,这个时候,必须开口去叫禾筝的名字,不然他根本无法判断她在哪里。
才叫了一声,他便在轰隆的动静中捕捉到了一丝频繁且有规律的响声。
在衣柜!
外面的把手被棍子格挡住,这是要生生将人闷死在里面。
季言湘才是死不足惜。
季平舟忘记了做防护,伸手便去开柜门,被高温烫到手掌失去知觉,没工夫去喊疼,时间所剩无几。
火就要爬到这里来。
因祸得福,衣柜里没有太多的烟,只是闷着,将禾筝闷到晕厥,她被困在这里面,意识已经消解了,却还是在麻木的用手捶着柜门,用指甲抓着,丝丝血迹从指端渗透出来。
她被困在这里,以为要被火烧死时,是有多绝望。
季平舟身体和心脏都被滚滚热浪烧红了,他再也无法原谅自己,无法原谅伤害禾筝的人,抱着她,他将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捂住了口鼻,准备冲出去。
才走出卧室没几步。
热浪伴随着火光,一股股袭来,而脚下,季言湘已经被浓烟呛晕。
别说这个时候他没有能力再带一个人走,就是有,也未必会救她。
说到底。
一切不过是自食恶果。
那场火一直烧到凌晨,天空泛起灰蒙蒙的白光,火才被扑灭。
房屋被烧毁,露出一半躯壳。
所有人忙忙碌碌了一晚,没有一个人不是筋疲力尽的,可疲惫之余,更多的惶恐与感慨,只因没有人会想到,禾筝没事,季平舟却受了重伤。
不仅如此。
还丧失了一条,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命。
短短几天,风声吹满了所有人的耳朵,关于那夜,什么样的猜测都有。
最真实的那条。
是季平舟救了禾筝,而放弃了亲生姐姐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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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禾筝已经离开了那个日日夜夜都布满白雪的城市,守在身边的人成了魏绪,他眼眶有很深的颜色,泛着乌青。
见到禾筝醒来,除了惊喜,还有藏不住的委屈,一张嘴,结结巴巴,眼泪就要掉下来,“姐,你总算醒了,我以为你……”
“季平舟……在哪儿?”
她记得太清楚了。
那是一段无法磨灭的记忆,如梦似幻,是他把她救出去,搂在怀里,在火星掉下来时,他用后背遮挡着,没让她受一点痛。
这短暂的不到十年的时间里。
他在火场救了她两次,一次是出于心善的本能,一次是出于爱。
有想到禾筝醒来会问季平舟,他们也早早准备好了答案,魏绪撒谎的本领不高明,所以只能转过身去,假装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