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看太子怎么想了。
“御马监的兵马只够掌握宫禁,朕若是迟迟不能大行,时日迁延,京师必然生乱,你又要如何应对?”
“不瞒父皇,儿臣大半个月前就已经派人往陕西,暗中调动朔方军北上了,如今高都护已经率兵离京师不远了吧!”
朱常洛回答道,脸上全是得意,调动朔方军是未雨绸缪,只是他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万历皇帝再次哑然失笑,朔方军和太子有关系,他是早就知道的,所以先前太子提出要调朔方军援辽,他明知道辽东危急,可还是让方从哲压了半个月才通过了这旨意,却没想到他这个儿子居然早就盘算好了。
“太子,这高进不是卫霍,而是董卓曹操,你驾驭得了他吗!”
万历皇帝顺着太子的声音,面朝向他,满脸肃容,大明风雨飘摇,容不下朔方军这样的强藩。
“父皇,我调高都护移镇辽东,让他对付东虏逆贼,即便高都护能胜,也必是惨胜,到时候儿臣自可收回他的兵权,他若是忠谨,儿臣封他个公侯又何妨?”
朱常洛知道父皇已经眼不能视物,可他还是端坐了身子,正襟危坐,沉静回答。
“那如果他不是惨胜,而是全师大胜呢?”
“他大军尽在辽东,粮草辎重皆操于朝廷之手,若有不臣之心,便切断粮道,让各地坚壁清野,儿臣自号召各地勤王之师围攻于他。”
朱常洛斩钉截铁地说道,说起来高进与他有雪中送炭的恩情,可是皇帝眼里无私情,朔方军太强,便是他做臣子的不是。
“太子肖我。”
万历皇帝笑了起来,他本就是个刻薄寡恩的人,当年戚继光平倭镇辽,立下的功劳他不是不知道,可最后他还是由着言官攻讦戚继光,将其黜回家,便是因为朝廷从不需要什么戚家军、俞家军。
朱常洛看着面前头回夸奖自己的父皇,心里面生出些古怪的情绪来,他不知道父皇这些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或是在故意迷惑他。
就在这时候,暖阁外有极轻的脚步声响起,朱常洛知道是魏忠贤来了,于是他径直道,“进来吧!”
“殿下,皇爷。”
魏忠贤没有再着铁甲,而是换了身蟒袍,他朝两人行礼后,本要到朱常洛耳边低语,却冷不防听这位太子爷道,“有什么话便直接说,不必顾忌。”
魏忠贤愣了愣,看了眼龙榻上已然清醒过来的老皇帝,然后连忙道,“殿下,高都护已带兵而至,就在城门外侯着,还请殿下命令。”
朱常洛不由一怔,但随即皱眉自语道,“昨日还不是说有三日路程么,怎么来得这么快!”
“殿下,高都护得了奴婢消息后,连夜率轻骑疾行而至,城外只五千兵马而已。”
魏忠贤看着太子脸上神情,连忙说道,他如今和高老弟可是荣辱一体,自是要为他分说一番,只是心里面却为这朱家父子的猜忌而心寒不已。
听到魏忠贤的话,朱常洛才面色稍霁,然后想了想道,“那就速速让高都护带兵入城,接管京营,免得城中生乱。”
“是,殿下。”
魏忠贤匆匆退去,朱常洛才看向一旁方才始终未曾言语的父皇道,“父皇觉得儿臣处置如何?”
“京营是个烂摊子,太子处置得不错。”
万历皇帝笑道,他忽然发现太子纵然有不少毛病,可是只要他分得清孰轻孰重,自己便是死了也能放心了。
“太子,你老实告诉朕,你能放过福王吗?”
万历皇帝的声音变得柔软下来,他最疼爱的还是福王,他不想因为自己先前的布置害了福王,此时他脸上几乎是用恳求的神情对着面前只是一团模糊黑影的太子。
朱常洛脸上的笑意消失无踪,他的五官近乎狰狞地扭曲在一起,大权在握的他胸中有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