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消息再如何隐瞒,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总是不可能全然瞒住的,襄阳城的事情发生之后一个月,京城里明面上还是没有人敢谈论襄阳的事情,但是背地里已经有人开始议论纷纷。
有不少人担心西南反贼太过厉害,好在因为大晋无敌天下数十年,大多数人对大晋的军队十分有信心,并不这么想,他们只是觉着襄阳带兵的主将太过愚蠢,不少京城人已经在暗处咒骂谢敬是一头蠢猪。
不过因为是天子亲娘舅的原因,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都没有人敢直接攻击谢敬。
总得来说,大晋数十年几代明君,积攒了很不错的国家信用,让老百姓对于朝廷的实力十分信任,到现在京城里虽然少部分人开始担忧西南的局势,但是没有人会觉得西南能够翻了大晋的天。
最多,又是一个李晋臣而已。
这边京城里依旧安乐太平,另一边的襄阳城里,身为西南经略使的赵嘉,按照李信的指示,亲自把六皇子姬盈从锦城带到了襄阳,当赵嘉的马车到达襄阳官署的时候,穿着一身棉衣的李信,已经在府门口等着了。
现在是元昭六年的初春,天气还十分寒冷,李信又有些畏冷的毛病,因此他依旧穿着厚厚的棉衣。
赵嘉一个人走了下来,姬盈躲在马车里面没有出来。
见到赵嘉走下来,李信对着赵嘉笑了笑“辛苦幼安兄带这孩子过来。”
“属下分内之事。”
赵嘉左右打量了一番襄阳城,然后轻声感慨“不瞒大将军,属下锦城听到襄阳的军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可是种家当年守了数十年的雄城……”
“这些事情暂且不说了。”
李信抬头看着赵嘉,略作犹豫之后,开口问道“幼安兄把这孩子带过来的时候,内人有没有说些什么?”
九公主早年跟先帝极为亲近,也很疼爱先帝的两个嫡子,如今李信已经跟元昭天子反目成仇,她很难再回到京城里去,好容易另一个侄子来了西南,却被硬生生带走了,李信有些担心她会不会不高兴。
听到李信这句话,赵嘉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大将军,有些事情,是不能两全的,大长公主自然舍不得这孩子,不过她很明事理,属下到大将军府上,只是提了一句,大长公主就让属下把六殿下带出来了。”
李信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苦笑道“她要是跟我闹腾闹腾,我心里也能稍微好受一些,越明事理,越不好承受啊。”
最难消受美人恩,九公主年少的时候,还有些刁蛮脾气,但是她嫁人之后,尤其是给李信生了孩子之后,便全心全意的站在了李信这一边,一转眼十多年时间下来,李信所作所为,甚少考虑她的感受,细想起来,颇有些对不住自己的结发妻子。
赵嘉低着头,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双手递在李信面前,开口道“这是大将军令属下起草的檄文,属下已经写好了。”
李信默默的点了点头,把文书收进了袖子里,然后他抬头看向赵嘉身后的马车,开口道“他在里面?”
赵嘉点头道“在里面,我一路带他过来的。”
李信点了点头,迈步走向马车,伸手掀开车帘,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头埋在宽大的袖子里,隐隐有些瑟缩。
李信脸上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上次见我,可没有这个模样,怎么,怕姑父吃了你?”
姬盈颤巍巍的把头从袖子里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了李信一眼,稚嫩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姑父,您……要做什么?”
当初,他从山阴逃出来,被带到西南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当是自己脱离了苦海,从此可以自由自在的过一辈子了,但是到了西南之后,他才发现了不对劲,虽然姑母待他极好,事事都依着他,但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