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非面色淡淡,“无事,我先回去了。”霍刚面上带了些为难,最后小声道“李大夫,孟副将想见你一面。”
他拦在身穿单薄青衫的男子面前,虽然话语中带着问询,但眼中却是带着不容拒绝的神色。
其实霍刚也不想这样,这个李大夫看着弱不禁风的,又在阴凉潮湿的牢房待了一天一夜,想必早就疲惫不堪。
要他说既然人家是无辜的,就赶紧让人家回去好好休息,可耐不住孟副将非要这个时候见他,那他也没办法。
李非脚步微顿,微微抬起头扫了霍刚一眼,他自然知道孟副将是谁,只是不知道他要找自己做什么?
片刻,他轻轻笑了笑,温和的道“嗯,还请这位大哥带路。”
年轻男子青衫锦带,面容俊秀,虽然眉见有些疲态,但丝毫不掩满身的风姿。
霍刚见他同意,脸上也带了笑意,忙道“李大夫快随我来。”说着便快步向前走去。
李非跟在他的身后,不一会便走进一个小巷子,随后霍刚便在一个古铜色大门前停下,抬手敲了敲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个头发发白的嬷嬷,看到霍刚脸上便堆上了笑意,“是小霍啊,快进来吧。”
霍刚摆了摆手,让出了身子,把身后的李非露出来,“安嬷嬷我就不进去了,这位是李大夫,你快带他进去吧。”
说着便把李非推进了门,李非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门便听到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当然霍刚也没有进来。
李非抿了抿唇,打量着院子四周,很平常的一户人家,院子不是很大,只有三个房间,一个正房,两边各有一个偏房。
院子正中间还栽着一颗不知名的大树,绿意盎然,盘根错节,让人觉得这棵树看着有些年份。
安嬷嬷脸上带了一些热切,招呼着李非往正中间那间正房走去,“小李大夫行医多久了?”
李非默默的抬眼看了看她,“十余年了。”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兄了,可以说他的医术是师兄一手所教,到现在也有十余年了。
小时候师兄总嫌他学的不够快,那些药草知识记得不够完整,为此连吃饭睡觉的时候,都会突发其想的考较他。
答对了,当然可以继续吃饭睡觉,如果答不对的话,他就要把那个答错的内容抄写一百遍。
以前他也曾埋怨过师兄,却也不敢违背他每日都看医书看到很晚,可是现在他把师兄给他的所有医书都看过了很多遍,里面的内容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可是师兄却不再回来考较他了。
李非嘴角扯了扯,现在知道师兄还活着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消息了,终有一日,他会找到他。
安嬷嬷脸上带了些真心的敬佩,没想到这个小大夫看着年轻,可已经从医十余载了,想来也是,如果医术不好的话少爷也不会请他来了。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切,这下小姐也许有救了。
屋中传来一阵阵的咳嗽声,撕心裂肺般让人跟着一起揪起心来,安嬷嬷脸上的笑意顿收,随便换上了浓浓的忧虑。
“小李大夫,快随老奴进屋来。”说着便引着李非走进屋中,直接把他带到内室的一个蒙着厚厚帐布的床榻边。
那咳声便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床边坐着一个年轻冷沉的男子,真正是霍刚口中的孟副将孟轻书。
李非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孟副将叫他来竟是给人看病,拱手正要行礼,便看到面前的男子托住了他的手,声音低沉暗哑,“不必了,给她看看。”
床榻上的人好一会才止住咳嗽。
李非看到床榻里伸出了一个纤细嫩白的手腕,白的透明,淡绿色的青痕仿佛要从皮肤上凸出来。
这是一个久病在床虚弱不堪的人,李非暗道,随后把手指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