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能继续当他的官,种他的樱桃树,为黄河两岸的百姓谋生计,做对大业真正有用的人。
总之,牺牲他一个,拯救千万人。
李玺觉得自己可伟大了。
至于魏禹怎么想……
他连他的清白都毁了,还敢有意见?
李玺小王爷又又又一次朝魏少卿丢了一波大眼飞刀,剑袋中的小尖棍也蠢蠢欲动。
李鸿瞧着这只沾沾自喜的小金虫,终究没舍得骂上一句。
说到底,是他自己宠坏的,骂谁去?
只能去捏软柿子。
“魏少卿,你意下如何?”
突然被点名,魏禹丝毫不惊讶。只见他沉默了片刻,继而撩袍移步,跪到李玺身侧。
“承蒙王爷厚爱,臣,允婚。”
李鸿冷冷一笑。
行啊,他竟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的大理寺少卿这么有胆。
老子舍不得打我的册册,还舍不得打你吗?
“龙武卫听令。”
“龙武卫得令!”顷刻间,一队金甲禁卫执金吾入殿。
李鸿声音不大,也听不出怒意,如闲话家常般,淡淡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拖出去,打死。”
李玺吓个半死,一把抱住魏禹的脖子,“伯父,不可以杀您侄媳妇!您要杀了他,我、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李鸿冷笑“正好,咱们老李家往上数八代也没出过光棍汉,你就做开宗立派第一人吧!龙武卫——”
“圣人!”大理寺卿郑权毅然跪下,“求圣人开恩。”
“求圣人开恩!”有郑权带头,三省六部、九司四监乌拉拉跪倒一大片。
最后只剩了宗正寺和御史台零零星星几个人,面面相觑。
御史台众官一个个扎着脑袋,疯狂吐槽——要不是因着谏官的包袱,咱得第一个跪!
宗正寺少卿扯了扯自家老大的衣袖,小声问“咱……跪吗?”
宗正寺卿丢给他一个眼刀子。
跪屁跪!
老子管着老李家的宗族大事,桩桩件件都是要上史书的,让堂堂亲王娶个男妃,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李鸿都给气笑了。
行啊,挺好啊。
就该让李玦那个蠢货瞅瞅,枉他平日里吆五喝六,洋洋得意,自以为网罗了大半朝堂,瞧见没有,关键时刻,有几个屁股坐在他那头?
李玺眼睛瞪得溜圆,看看跪成一片的朝中大佬,再看看魏禹,竟然不知道,这个登徒子人缘这么好!
说到清白……
这是谁的胳膊抱着谁的脖子呢?
李玺像个小弹簧似的,嗖地一下跳出老远,“演戏而已,别误会。”
魏禹笑了,笑得有点温柔。
然后,温柔地握住李玺的手,“演戏演全套,请王爷配合一下。”
偏不!
李玺抠开他的手,想离他远点,结果刚一转身,就被繁复的衣摆绊住——
久违的投怀送抱。
又是众目睽睽。
魏禹就着抱他的姿势,再次跪下,郑重道“臣魏禹协福王,求圣人宣旨。”
李鸿抿了抿唇,沉声道“魏禹,你未及而立,前程大好,不要在小事上犯糊涂。朕再问你一次,你心仪之人,到底是寿喜县主,还是哪家的小娘子?”
魏禹再拜,毫不迟疑“时至今日,臣与寿喜县主不过有数面之缘,并无任何私交。至于旁的娘子贵女,更不认识。”
说着,接过李玺手中的圣旨,像他一样举过眉心,“唯有福王,臣年少时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尔后时常惦念,幸得重逢,三生有幸。若得圣人成全,臣,必不辜负。”
李玺皱了皱脸,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不安。
演戏就演戏,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