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禹忍了一下,没忍住,还是伸出手,给他揉了揉。
结果,更红了。
郑孞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汁了,一颗心在保持涵养和怒而揍人之间左右摇摆。
突然,街上响起一声惊呼——
“是魏少卿!”
“还有孔嘉先生!”
“那个是小福王吗?”
李玺气到了,为啥到了他这里就变成了不确定的语气?是爷平日里显摆的还不到位吗?
继而是满含着惊喜的声音“小福王变好看了!”
李玺“……”
这气喘的,有点大。
夏日傍晚,暖风微熏。
朱雀大街正是热闹的时候。
长安百姓吃了饭出来溜达,冷不丁瞧见一个美男,自然是欣喜的,更何况一口气瞧见仨。
众人纷纷围拢过来,睁大眼睛猛瞧,想着多瞧两眼,回去好跟人吹嘘——这仨人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是长安城的风云人物!
街边有个卖花的货郎,举着一朵雪白的芍药递到牛车旁,“来年丽人榜上必有福王之名,小的献花与福王,讨个吉利。”
李玺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多谢小哥,这花我就收下啦!”
其余两人脸色一变,异口同声“别收!”
李玺手一抖,反而接下了。
郑孞闭了闭眼,魏禹摇了摇头,皆是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李玺不明所以“这花该不会有毒吧?”
郑孞“确实有毒。”
魏禹“能下小崽。”
李玺更蒙了。
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一大群年轻的郎君娘子们瞬间把花贩团团围住,你塞一串钱,我塞两串,眨眼间把他担子里的花买光了。
然后……
一朵朵芍药,一串串丁香,一簇簇山茶花雪片似的朝青牛车砸来。
郑孞显然已经习惯了,努力保持微笑。
魏禹板着脸,抬手护住李玺。
李玺眼睁睁看着宽敞的车厢被鲜花堆满,除了花,还有荷包络子香帕,甚至有人抓着一把青杏往车上扔,若不是魏禹护得及时,都要砸到他脑袋上了!
青牛蜗蜗受到了惊吓,哞哞叫着逃离人群。
魏禹解释“上了长安丽人榜就是如此,这是传统,百姓们也是为了沾沾喜气,盼着自己也能得遇良人,终成眷属。”
“做美人也挺辛苦的……”李玺回了神,随手捡了颗青杏塞进嘴里,压压惊。
魏禹眼皮跳了跳,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吐出来,又拿了一颗,用帕子擦干净了才给他吃。
李玺一边酸得直吸溜,一边嚷嚷着还要吃。
魏禹便一颗接一颗细细地擦了喂给他。
郑孞嘴角一抽一抽的。
腻歪极了。
到了平康坊,郑孞紧紧把李玺拉在身边,防止魏禹靠近。
李玺坚定地认为他在吃醋,美得直冒泡泡。
郑孞先是带他去了一间笔墨铺子,左手拿着一块砚台,右手也拿着一块砚台,问他“觉得哪个好?”
李玺其实看不出来,但又不想在心上人面前丢脸,于是假装很懂的样子,说“这块端砚吧,毕竟名气大,材料做工想来也是好的。”
郑孞嘴角一抽。
魏禹憋笑。
李玺眨眨眼,“怎么了嘛?我说得不对吗?”
细眉细眼的小伙计好心提醒“官人,这两个都是端砚。”
李玺“……”
“就那个圆的吧!”假装自己不尴尬。
郑孞没笑他,只是在心里大骂圣人一百句,好好的孩子,都让他养成了什么样子!
郑孞买下端砚,又挑了一支青竹狼毫的湖笔,用精致的盒子装起来,送给李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