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低着头,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前方的萧三郎,心口仿佛塞了一团棉花。
不行。
不可以。
忘了你的誓言了吗?
你是要做人上人的……
她艰难地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的羞涩与温情荡然无存。
往常时候,下了学,萧三郎都会先把魏清清送回家,自己再去西市逛一逛,瞧瞧有没有新奇兵器,再买些果脯蜜饯,分一半给亲娘,另一半第二天拿给魏清清。
今日却不同,魏清清先一步走了。萧三郎有些失落,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萧家。
谁知,刚进门没多久,就又骑着马跑了出来,直奔福王府。
赶巧了,李玺和魏禹刚刚回府。
萧三郎脸色不大好,“王爷,你跟我回趟家。”
李玺纳闷,“出什么事了?需要钱吗?还是人?我让无花果……”
“不用钱,带上医官,还有府兵,不然恐怕不好进。”
李玺一听,更糊涂了,“是谁病了吗?要府兵做什么?”
魏禹突然道“是不是福宁县主发作了?”
萧三郎一怔,没想到他能猜出来。
李玺还蒙着,没把“发作了”和“要生了”划上等号。
魏禹严肃道“萧郎君,是不是福宁县主情况不大好?敏之不在府中是不是?谁让你来报信的?宫里有人去吗?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万一县主有个三长两短,反而会害了萧家!”
萧三郎急得直跺脚,“我娘就是担心这个,这才让我来找小王爷!不不不,不是说担心萧家,更多的还是心疼福宁嫂嫂!”
“三房那边的人说,福宁嫂嫂午时就发作了,这会儿还没生下来,似乎情况不大好……院里的人只许进不许出,也不知道三婶在想什么!”
按理,这种事应该由三房出面,先通知杨氏,再给宫里递信。可是,三房把消息捂得死死的,自家人都问不出来,更别说让李云萝的娘家人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萧三郎的母亲觉得不对劲,这才让萧三郎来找李玺。小辈之间传个信,倘若最后发现是场误会,也不算什么。
李玺终于反应过来,没炸毛,也没暴跳如雷,反而异常冷静。
“无花果,你去告诉母亲,就说二姐姐身子不适,让她去萧家看看。”
“小胡椒,你去宫里,把御医正,还有那个姓李的产婆带去萧家,要快——直接向圣人要人,不必让祖母知道,免得她担心。”
“韩校尉,你清点人数,今日咱们府里值守的这些人,除了守着母亲院子的,其余的都跟我走!”
“……”
李玺一边说,一边大步往门口走。
魏禹已经搭好马鞍,扶着他坐上去,怕他心慌出事,自己坐到了他身后。
把人抱到怀里,才发现,他的小金虫虫在发抖。
“二姐姐不该心软的,明明圣人已经说了,让她在宫中待产,她还是被萧子睿三言两语骗回了萧家。”
“今是萧子睿是不是出城办差去了?二姐姐又把十二近卫派出去保护他了,对不对?”
“明明还差一个月,怎么今天就发作了?是不是萧刘氏又为难她了?让她端茶倒水了,还是在日头底下立规矩了?”
“萧刘氏,她死了,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
魏禹紧紧抱着他,不断挥着长鞭,确保他们能快一点赶到萧宅,快一点看到李云萝,快一点让他的小金虫虫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