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胡娇骑着马,跨过院门,直接把白胡子老御医送到了产房门口。
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御医正扶着廊柱,颤颤巍巍道“小福王啊,再来这么几次,老夫的命就要折在你手上喽!”
李玺执手,深深一揖,“拜托阿公,救我阿姐。”
“诶哟哟,王爷折煞老夫了。”御医正忙把他扶起来,问,“县主如何了?”
魏禹扬声道“出来个人回话。”
医女急匆匆出来,一脸煞白,“回王爷,县主确实怀的双胎,但是胎位不大好,一个脚朝下,另一个始终不见动静,怕是……”
“什么也不用怕。”李玺沉声道,“御医正在这里,他是全大业最好的大夫,定能保我阿姐平安无事——阿公,您说,二姐姐眼下的情况,可有好法子?”
老先生没说死,只低声问了问脉象,又吩咐她如何行针,如果按压。
医女匆匆回了屋,按照他的指点去做。
果然,李云萝疼得没那么厉害了,没动静的那个娃娃也动了动小手小脚。
屋内一片惊呼。
屋外的丫鬟婆子们也喜极而泣。
李玺闭了闭眼,紧绷的身体终于一点点放松下来。
魏禹借着衣袖的遮挡,握了握他的手,对府兵道“拿着我的金鱼袋去大理寺,让他们给洛阳传信,把敏之叫回来。”
又转头看向萧刘氏,“既然王爷来了,只有伯母一人在此未免失了礼数,去请萧尚书过来吧!”
说完,又指挥着李云萝的小丫鬟们,搬椅子,沏茶水,把御医正和李玺照顾得妥妥帖帖。
小丫鬟们也十分争气,很快镇定下来,依着他的吩咐有条不紊地做起事来。
李玺亲手倒了碗茶,递给御医正。
御医正扶了扶冠,接过茶盏,看了看他,又看向魏禹,笑眯眯道“听闻魏少卿习过疡医?”
“只是学徒,知道个皮毛。”魏禹谦虚道。
御医正笑笑,眼中满是赞赏。
说话的工夫,外面就响起了马蹄声——萧子睿比萧家老爷子到的都快。
依着原定计划,他今日应该宿在洛阳,明日午后方能返京。
“我不放心,提前回来了。”萧子睿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门边。
萧刘氏瞧见他,眼泪啪唧啪唧往下掉,“好孩子,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你娘就要被人拿捏死了!”
没承想,萧子睿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拍了拍门,轻声道“云萝,你可安好?”
屋内许久没动静。
萧子睿心内自责,更多的是担心,咬了咬牙,道“云萝别怕,我换身干净衣裳,便进去陪你。”
“不可!”萧尚书甫一进院,就听到了这样的惊人之语,“产房不洁,自古没有郎君进入的道理,子睿,别坏了规矩。”
四平八稳的语调,听不出喜怒,更无所谓担忧。说完,便十分规矩地执起手,向李玺见礼。
突然,房内传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像是压抑久许,终于压不住了。
李玺头皮一麻,声音都变了调“阿姐,你怎么样了?”
萧子睿比他还紧张,“是不是疼得狠了?云萝别怕,我不换衣裳了,我这就进去!”
“你不许进去!”萧尚书使了个眼色,立即过来两个堂兄弟,将萧子睿架了起来。
萧子睿正要挣开,房门便哐当一声开了,满手湿渍的医女匆匆而出。
“羊水破了,宫口却没打开,胎儿出不来,再这么下去,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
几个医学用语,叫萧家人顿时黑了脸。
萧子睿失声道“保大人!孩子可以不要,我只要云萝平平安安!”
李玺也慌了神,紧紧抓住御医正,“请您进去,救救我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