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三月礼部试,数千外地学子入京,其中不乏盘缠不足者,择其优者聘为先生,半日上课,半日温书,吃住,想必会有不少人乐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就让人去收拾,先把告示贴出来,先生和学生一起招……只招胡人后代,还有没钱上学的寒门子弟。”
李玺看了眼阁中众人,对魏禹说“我想让学生们免费学,至于先生的束脩,就用卖陶器赚来的钱好不好?”
“……好。”魏禹难掩动容。
每次他觉得,自家小金虫虫很好很棒的时候,李玺总能在下一刻让他看他,他比他以为的还要好、还要棒。
阁中众人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一个个湿着眼眶,把后院玩耍的小野孩们抓过来,给李玺磕头。
李玺摆摆手,玩笑道“可千万别太感激我,不然你们会失望的——办这个学堂吧,其实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一个小小的私心罢了。”
越是这样说,众人心里越是感激。
小福王可真善良、真伟大,做了好事都不打算留下姓名!
李玺顶着一道道灼热的视线,把魏禹拉到角落里说悄悄话去了。
“书昀兄,这件事就由你去做吧!”
魏禹摇摇头,“办义学,收平民,这是难得的善举,虫虫可以找两位信任的府吏。”
顺便还能收买人心。
“我就信任你,书昀兄也需要这个机会。”李玺凑到他耳边,把在折子上看到的举荐信说给他听。
魏禹不由怔住,“虫虫没看错,的确是……礼部试?”
李玺把脸凑到他面前,眼睛使劲眨了眨,“你瞧瞧,我这双明亮的大眼睛,能看错吗?”
魏禹紧紧抿着唇,还是不敢相信。
不是不信李玺,而是,那个名额不知道多少人抢破头,论官阶、论资历、论门第,怎么也不该轮到他。
“户部和礼部那俩老头子联名写的,你要不信我明日把折子偷出来你自己瞅瞅。”
“不得胡闹。”魏禹握住他的手。
李玺歪歪头,故意说“书昀兄,你该不会不乐意吧?也是,这中差事一看就是费力不讨好,像你这中人定然不肯收受贿赂,不仅得不到好处,不知道还要得罪多少人,想想也怪让人心疼的,不然我替你回了圣人吧,就说你——”
“不,不用,我愿意。”
“只要圣人肯用我,我决不推脱。”
科举取士,为何选出来的多是世家子?还不是因为那些考官皆为世家出身,或者依世家。
那些有才华无门第的庶族与寒门,往往久试不中,白白蹉跎年华。
尤其是,大业的科举考试不糊名,不抄卷,且没有殿试,主考官想点谁为头名,就点谁为头名。
甚至,还有那些有门路的门阀子弟,换了别人的卷子当成自己的,那些被调换卷子的寒门之子,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若考官中多一位庶族,寒门与庶族的学子们就多一分希望。
这是魏禹一直以来的抱负,怎么可能拒绝?
“虫虫,多谢。”魏禹抓着他的手,亲昵地捏了捏。
身后,有人重重地咳嗽一声。
二人回头,对上李鸿板着的脸。
李玺不仅不收敛,还故意勾住魏禹的胳膊,伸出试探的小爪爪,挑战亲爹的底线。
李鸿要撸袖子,腕上压过来一只手。
纤细的手指,只轻轻搭着,根本没用力,却顷刻间让李鸿动弹不得。
还委委屈屈地告状“是这臭小子太过分……”
郑嘉柔只笑了笑,便成功抚平他的不满,又拉住他的手,一国之君顿时找不到北了。
“喝奶茶吧,再煮就老了。”李鸿轻咳一声,不想在儿子和臣子面前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