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看向垂着头走过来的常伯樊。
常当家可能已知他撒的谎已破,不敢见人,走过来放下箱子,伸指摸了摸鼻子方才在苏苑娘的注视下落坐。
这厢,三姐嘿哧嘿哧左右提了两桶水进来,一进来就笑道娘子,水提来了,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提,厨房那边开了的水多得很。
够了。苏苑娘看了两大桶冒着热气的水一眼,你去提一桶凉水来,叫哑兄去趟大浴房,把桶里的水加满,多提两桶热水到里头备着,还有吩咐厨房,提前把早膳做了,做好了就端过来。
是,娘子,这就去。三姐脆声应道,飞快把两桶水提到洗脸架凉水桶旁边,又一溜烟跑了。
苏苑娘过去打温水,刚拿起盆,就见旁边伸出了一只大手接过盆,只听他讪讪然道要不让三姐把丫鬟们叫来?
苏苑娘摇摇头,拿过支在架子上的瓢,递给他,道热水一瓢,凉水两瓢。
等他接过,她去拿他的巾帕,拿到手上看着他弯腰打水兑温水,等到他打好,方抬步跟他一起住主桌走。
常伯樊放好水,看着一言不发的她往水中洗帕,等她挤好帕子,他正欲接过,帕子却迎面而来。
视线黑了,她在问疼吗?
没感觉,至少之前一点感觉也没有,但这些温热的帕子捂在脸上,常伯樊感觉出了疼,他在帕子下嗡嗡回道有点。
苏苑娘没出声,先囫囵给他洗了脸,方才低头仔细看他的伤口,近眼打量过后道青了,下午的事吗?
这种伤口,要过一点时辰才显,肯定不是刚刚的事。
aahelliaahelli常伯樊顿住,看着她打开药箱挑药,轻咳了一下,道是傍晚的事,我跟人说事,对方有些不愉快,一时冲动朝我扔了杯子。
苏苑娘挑出活血散淤的药瓶,打开盖子,抹上他的脸。
药膏一上,脸下边一片刺疼清凉,常伯樊呲了一声,咬牙强行忍住了突如其来的痛觉。
见状,苏苑娘想起她爹爹所说的,这种时候越痛越好,便又挖出来一点补上,看着常伯樊无声地呲牙咧嘴,样子特别怪模怪样,嘴角不自禁往上扬起。
苑娘。常伯樊看到,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痛点好,淤青才散得快。
就算如此,也用不到如此快活。常伯樊看着她嘴角浅浅未散去的笑,无奈地想,算了,她快活就好。
苑娘,苑娘aahelliaahelli接下来苏苑娘为他上药间,常伯樊因疼痛不断地叫着妻子,这药才上完,他被哑仆接手,送去了浴房,等到回来,常伯樊精神还不错,脑子里已经想好了跟她的说辞,不料他一回来,一碗肉粥等着他,等到他喝完,脑子已成糨糊,昏昏欲睡被人赶到了床上,一躺下就睡了过去。
等到常伯樊醒来,已是第二日午后,肚中空空一片,咕咕咚咚尤如鸣鼓,南和带着大方和旺富在院内等候吩咐了。
爷,夫人在书房呢。一看当家出来,等在外屋的南和赶紧迎上来,挥手叫大方和旺富赶紧地去忙,嘴里不忘跟当家禀告夫人午膳就用了一点点,说等您醒来,再让厨房上好菜,她再跟您一道用。
南和中午才腆着脸跟夫人讨了赏,这下不忘竭尽全力说夫人的漂亮话。
在书房做甚?常伯樊走去净房。
南和跟上,回道此前是在练字,这会儿不知道在做什么了,不过上午旁管事来过,听说族里有几家想请她过去做客,也不知道夫人会不会去。
哪几家?
这个小的不知道,就听了一耳,还没仔细去问,等会儿我就去找旁管事问。
嗯。
一阵悉悉悉萃萃过后,常伯樊出来,接过南和手中的湿帕,接问宝掌柜他们来过了?
来过了,夫人说让您睡,等您睡过了会去铺子里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