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苏居甫笑笑, 沉吟片刻后道这次缉凶带出了一些别的事来, 晚上肯定要乱,我带你过去,也是等我去见大人了你在外面能帮我听着点事。歇更处随从进不去, 你随我过去, 我就道是家人不放心,让你陪我走一遭,也有个名目。
说着, 他从纸包里捻了一块芝麻糖,放到小儿嘴边逗他, 边逗边道你去了我也放心,至于别的,我也不管你。
能认识几个人, 能搭到什么线,就看常伯樊自己的能耐了。苏居甫不怕他这妹夫借他的名头起势, 由他来说, 他只一个妹妹,这天底之下, 他最该天经地义相帮的人也就她一人而已。
好。听舅兄如此一说,常伯樊当即应下。
苏居甫看他应得快,方才淡下去的脸上起了丝笑。
他父亲跟他说, 这世上许多看似老实的人, 是不得不老实, 他们的能耐只能供自己老老实实地活着。是以父亲没给妹妹挑老实人,他给妹妹挑了一个能活下去的聪明人。
苏居甫见得多,他也不信什么老实不老实,聪明人挺好,至少聪明人知道如何审时度势。
那好,我先跟你说一下情况。苏居甫跟他说道起了此次他缉凶的凶险与其前因后果来。
苏居甫此前本乃应天府县丞身边的一介小吏员,替县丞大人分管一些公文往来税务等事,年初他跟的左县丞被人捅到了天子面前,被参了一笔以权谋私,苏居甫险些被牵累进去,所幸有府尹出面替他作保,他才被保了下来,后来朝廷又下来了新县丞,此时苏居甫已投诚府尹,在新县丞上位之前,就恳请府尹调职,去了府尹自己人的县尉翼下当典使。
苏居甫还是一介小吏,但从县丞副手到县尉副手,就是从椅子到马背的一个转变,县尉不仅管征税治安,还管捕盗,捕的还不是小盗,但凡京城所出奸蒙拐骗之事皆在他们辖下,便连大官家中出了命案只要没上升到朝廷大案,家中普通人命也归他们查。
这次苏居甫跟县尉查的就是一个大官家中出的命案,这家人有奴仆杀了这位大官的一位妾室还有其身边的两个下人,并偷了这妾室房中的钱财等物潜逃了出去。
县尉一查到这人逃出去不久的消息,就带着苏居甫和衙役一干人等出去缉凶,孰料事情比他们此前查到的要复杂得多。
这杀人的奴仆不是简单的下人,而是一伙专事偷盗抢掠的人当中的一员,县尉等人追着他过去,居然查到了一个贼窝。当时好在应天府的县尉乃武将出身,是沙场上退下来的老将,其下面衙役大多皆是从沙场上作过战退下来的,县尉本人又是个从不掉以轻心之人,但凡出城缉凶必带八人以上人马,此次加上苏居甫这个被他特意要来攥写公文的小师爷,连带县尉本人一共十人,但贼窝处足有二十人有余,头天就把他们困在了一座荒山当中迷了途,在好在他们人大,又个个经验十足,在经过县尉大人领着众人走出迷途又勘察形势找到了这窝贼人所在的地方,排兵布阵与这窝贼人交战过数回,他们方才把这贼窝的人拿下。
而此事若是到此作罢也就罢了,但难就难在这窝贼人的贼首居然道他们缉凶的这位大官家的姨夫人是他的亲妹子,这位大官下面那个最有出息的儿子乃她所生。
县尉是朝廷老人,经盘问过后听出此言不假,还盘问出了这贼首派人进去杀人乃其妹子所请,因那新姨娘在大官家中很是得宠,还对其冷嘲热讽不已,老姨娘咽不下那口被新进来的姨娘欺负的气,就来信请了哥哥去收拾,贼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人安插了进去,其后就生出了此命案。
且这一审问,一根藤带出了三个坑,还问出了更多的事来,涉及到了许多事情。此时府尹大人正好出门寻人,路中正好碰上了回去报信的衙役,前后一碰,应天府左姓府尹一听此事非同小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