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黄牙，笑呵呵地伸出了手，“你就是丽华吧？唉呀，小姑娘可真瘦呀，你可得多吃点，小姑娘不要省，省啥也别省这一口吃的，吃胖了才好生养。过来，过来，我摸摸你。”

我摸摸你……？

张丽华很吃惊，正不知何意，叶兰生的一双老手颤颤魏巍伸到了她面前，“我看不清楚啊，让我摸摸小姑娘长得啥样。”

她正在拒绝，正好顾卫华大踏步走进来，喊了声妈，张丽华便不好意思了，任由叶兰生的一双枯手从她的头顶摸到了鼻子上。

家属院点的不是煤油灯，而是亮堂堂的白炽灯，叶兰生那双纹路纵横交错的手，还带着一股不知是泥土还是粪土的可疑气味，让张丽华感到不适，她不由得往后缩了下身子。

顾卫华摘下头顶的帽子，扔在了进门处的柜斗上，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响。

张丽华不敢动了，心想着好不容易见家长，也就忍忍。

张母心疼女儿，凑过去借机把她拉开，“丽华，你去帮卫华把帽子和手电筒放好。我去看看厨房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顾卫华脑里还在想着秦良燕的事，有些神游天外，喊了声爸妈来了，又跟张母问了声好。

叶兰生只摸了未来儿媳妇的头，其他地方没有摸到，略有些不满，但被顾父顾庆国拉住了。

叶兰生眼半瞎了，他的可不瞎。亲家母的脸色可不太好看。

叶兰生把自己没能摸完的怒火发泄到顾卫华身上，“你今天到哪里去了？我和你爸头一次来队探亲，你也不去接我们？这不是有王军同志，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都要死在路边了！我们都到部队半天了，你这才回来！”

顾庆国忙道，“老婆子你说什么呢？我们来队是为了这大喜事的，两个孩子要成家了，你说这些话可不太吉利！呸！”

叶兰生醒悟过来，“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哎，我人老了，一生气就脑子不清醒。卫华，丽华，你们可不要嫌弃我老糊涂啊！”

……

张丽华口是心非地说道，“不嫌弃。”

“那是，谁没有老的时候呢。”张母接口道，“我们家闺女是最懂事的，老人活得再长，也不嫌长。”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饶是顾卫华心不在焉，也感觉出不对劲，只是他也没有心思掺合这些事，王军媳妇是个伶俐的，连忙把菜弄上来，众人入座，开始吃起了这顿极晚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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