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话却显得不近人情,“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寇元兴认为我害死了王琳琅,他可以递状子状告我,但他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诬告章知府科举舞弊,肖夫子,你可知道这罪名足可以让章知府人头落地?”
面色灰败的肖夫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寇元兴年纪小,他的过往也可怜,王琳琅的死误导了他,可这些都不是他诬告章知府的理由。沉默许久后,肖夫子站起身来,全身的力气都好似被耗尽了,可在出门的一瞬间,肖夫子忍不住再次哀求,“元兴他还小,湛姑娘你也是农家出身,知晓寒门子弟求学的艰难,湛姑娘,你可否能给元兴一次机会?”
说完之后,肖夫子对着屋内的湛非鱼一鞠到底。
可惜等了半晌却没等到任何回应,肖夫子带着失望离开了客栈。
屋子里,湛非鱼有那么一瞬间是心软的,寇元兴的过往的确让她深有感触,为了不被人欺压,所以只能拼了命的去读书,但他不该为了报仇就诬告章知府,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小姐,你不用内疚,寇元兴不过是自作自受!”身为练家子,即便是守在院子里,何暖还是听清楚了屋内的谈话,她看似柔和的面容此刻却是一片冷漠,寇元兴是年纪小,可他并不无辜。
湛非鱼点点头,“章大人或许会网开一面。”
但湛非鱼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章知府会手下留情,可还要陈学政会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
入夜,章府一片宁静,章老夫人估计是收了黄俪的五千两银票,所以一整天的心情都好,晚上也没有因为饭菜不合口味而闹腾。
因为耽搁了被妻子、女儿和湛非鱼说话而被赶去书房的章知府目光陡然一变,放下手中的书,戒备的看向门外。
“章大人。”一身夜行衣的何生表明了身份。
章知府咳嗽了两声,示意书房外的侍卫不用进来,这才看向何生道“发生了何事?”
若不是有事发生,何生不会大半夜的潜入章府。
何生把从黄俪那里偷来的纳妾文书递给了章知府,又把白日查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因为不用上衙而松快了两天的章知府脸黑的能滴下墨汁来,薄薄的一张文书竟然让章知府的手微微发抖。
沉默站在一旁的何生同情的看了一眼竭力压抑着怒火的章知府,有这样一个娘,也是章知府命不好。
半晌后,收敛了情绪的章知府坐了下来,晦暗的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怒意,但他那冷漠冰寒的面容已经说明章知府有了决断,“此事我来处理,替我谢谢小鱼。”
“我会转告小姐,告辞。”何生应下便离开了。
书房里一片安静,章知府看着窗户外漆黑的夜色,以前他娘闹腾,都是夫人在忍让,好在也只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因为吃食就是因为衣裳,说到底还是他娘眼皮子浅,想要贪些银子。
孔氏看着受了诸多委屈,可她真没放在眼里,章老夫人本质上就是个乡野老妇人,泼辣跋扈,可真没什么手段心机,隔三差五的舍出点银子就可以了。
孔氏的这些手段,章知府自然知晓,他也没在意,可唯独让他懊悔的是唯一的女儿却因为夹在中间,导致性子过于怯懦。
可桃花会上,章老夫人联合黄俪动手陷害孔氏,这已经过了孔氏的底线,所以她将计就计的让黄俪自食其苦,又以此为把柄把章老夫人半软禁在后院之中。
章知府原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孔氏有分寸,不会做的太多,但也不会再让他娘在府中作威作福,可章知府真没想到他娘为了银子把他这个儿子给卖了。
蜡烛明亮的光线下,章知府看向纳妾文书上的日期,眼神冷的骇人,这个日子明三公子还没有和黄俪和离,而自己却要纳黄俪为妾,一个私通的罪名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