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散落的碎发,明明已经年过三十,却依旧是眉黛春山、秋水剪瞳,“金家那小姑娘听说明艳似火,如今已经到了该议亲的年纪了。”
“难道金家还看上了琛儿?”楚知府坐直了身体,俊美无俦的脸上有冷意快速闪过。
楚夫人身体不好,所以两人只有独子楚维琛,年方十六,如今正在书院求学,楚夫人特意提到了金宝珍,也难怪楚知府以为金家想联姻,可转念一想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金老爷可是个精明的主,她妹妹能嫁给魏副千户,也是因为填房,这也算是高嫁,至于楚知府的独子,金家的女儿可高攀不起。
楚知府怔了一下,对上楚夫人盈满笑意的双眼,无奈的在她苍白的脸颊上刮了一下,“当日向泰山大人求娶时,我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说我们已经有了琛儿,即便和章程礼一般只有一女,为夫也不会忘记诺言。”
未出阁时,楚夫人和孔氏也曾见过,两人虽来往不多,可都是书香世家的千金,秉性相投,只不过当时两人都已及笄,之后便是婚嫁,随着夫君外放。
两人这些年没有联系,但从自家夫君口中多少知道一点对方的消息,比起孔氏,楚夫人最幸运的是她生下的是儿子,即便身体病弱,却也不至于让楚知府绝了后。
楚夫人提起金宝珍并不是吃醋,毕竟儿子都快到娶亲的年纪了,她又怎会把商贾之家的女儿放眼里,只不过是让楚知府知晓此事。
后宅女子的手段层出不穷,尤其是商贾,行事最没有规矩,说不定都能做出下药后投怀送抱的事。
“对了,不是说顾学士的小弟子到了淮安府。”楚夫人说起湛非鱼时眼中都多了层光彩。
若不是因为身体病弱,她何尝不想读书科举,不是为了名利,只是为了让世人知晓,女子也不必拘囿后宅,也可以大有作为。
楚知府想到向他此行的张昌松和丘定思,只能道;“湛非鱼已经离开淮安府了,她来刘家吊唁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她此行是为了游学。”
刘和锋那样的人,湛非鱼能去灵堂上柱香也是看在死者为大的份上。
楚夫人满脸失望之色,可惜了,她还想见见那小姑娘,南宣府的小三元,年仅九岁,琛儿也是十四岁才取得秀才功名,院试也仅仅是第三名。
楚知府又安慰了楚夫人两句,两人都没想到湛非鱼并没有离开,而是在淮安府大牢里待着。
好在马牢头他们也都精明,除了不敢把人放了,一日三餐的菜色都不重样的,缺什么就去买什么,湛非鱼银子给的也大方。
“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刘,瘼此下民……”清朗的诵读声回响在牢房里。
湛非鱼的牢房在大牢靠左的最里面一间,前面几间都空着,否则她早起晨读,深夜点着蜡烛写字,估计狱友都要抗议了。
“马头,这姑娘读书真用功,我听王二说,昨晚上都过丑时了,这姑娘还没熄灯,坐那里写字呢。”狱卒拎着空食盒,满脸的敬佩之色。
虽说他们是府衙不入流的小吏,可骨子里还是敬畏读书人的,当然,湛非鱼出手大方,几个狱卒这几日都赚了不少银子。
“行了,嘴巴紧一点,这姑娘要什么你亲自去买,别让王二他们过来,不过银子要均分。”马牢头自从看到何暖把银元宝捏成了一团后,这心里就悬着,担心人多嘴杂,所以就安排了他的亲信廖小冬负责湛非鱼的事。
廖小冬虽然舍不得分银子,却最听马牢头的话,“马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点点头,马牢头听着那清朗的诵读声,低声道:“老子不会害你,别为了银子丢了小命,王二他们我会过去再警告一番,这几天如果有犯人都关到右边的牢房里。”
鱼有鱼路、虾有虾道,狱卒虽然都贪财,偶尔也会拿犯人出气,也没少干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