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后悔了,迟了。
不过看着裹成熊一般进来书房的湛非鱼,丘宗羲眉头一皱道:“病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乡试在三年后,无须争朝夕!”
“喝了药头已经不痛了。”湛非鱼声音依旧嘶哑,不过小睡了一下,加上药性起作用了,这会就有点鼻塞的症状,头不痛了自然要不早上落下的功课给补上来。
书房里有炭盆,的确不算冷,再看湛非鱼的精神也不错,丘宗羲也没有再阻止。
片刻后。
“我也要写?”灰头土脸一个早上的杨旭声音总算响亮了几分,可对上丘宗羲严厉的眼神,那一点点疑惑瞬间灰飞烟灭了。
“你能写出来吗?”丘宗羲嫌弃的开口,直截了当的问道:“此句出自何处?
逃过一劫的杨旭赶忙站起身来,“出自《论语·公冶长》,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此句如何理解?”丘宗羲再次开口,板着脸,一手握着戒尺,似乎就在等机会狠狠的抽杨旭一顿。
四书五经杨旭只是通通的读了一遍,背诵是不指望了,释义也是一知半解的,不过三思而后行这句话他还记得。
“季文子每件事思考三次才行动。孔子听说这件事,说:“再借鉴以往的经验就可以了。”杨旭答完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自己若是三思而后行,就不会听到付家姑娘的死讯就急匆匆的跑去质问小鱼,怀疑小鱼。
杨旭再次耷拉下头,小鱼如果责怪自己他心里还好受一点,可小鱼却还是让何大哥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么一想,杨旭真想时间倒转回去把那个鲁莽冲动的自己给揍一顿。
丘宗羲没再对杨旭发难,“行了,你坐下继续临帖。”
不磨炼个两三年别指望杨旭能写出一篇时文来,丘宗羲看向湛非鱼,“此句何解?”
至于坐在另一边的丘瑾瑜依旧被他无视了,没把人赶出书房已经是丘宗羲大度了,至于指点功课那是绝不可能。
丘宗羲从出题到此时考校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考的就是湛非鱼平日的功底。
“《史记》记载:季文子当政时: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湛非鱼起身后也立刻回答,“季文子在鲁国执国政33年,辅佐鲁宣公、鲁成公、鲁襄公三代君王,他执掌鲁国朝政和财富,大权在握,一心安社稷。忠贞守节,克勤于邦,克俭于家。”
丘宗羲点点头,示意湛非鱼继续说。
至于一旁临帖还分心的杨旭,丘宗羲也懒得管,就该让这个榆木脑袋知道人和人的差距,杨旭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乎,小丫头比他大一岁,却已经熟读史书,行事沉稳老练,半点不比朝堂那些老狐狸差。
湛非鱼再次道:“鲁宣公之世,庄公子遂权势甚大,把与他争权的孟孙氏赶出了鲁国。襄仲杀嫡立庶,把文公庶子立为国君。彼时,军功甚大的叔孙氏也被襄仲压制得死死的。作为三桓之一,季文子谨小慎微,依附于襄仲而行事。”
听到这里丘宗羲也听出点意思来了,小丫头并不否认“三思而后行”,但在她看来谨慎是要谨慎,过分谨慎就变成了小器,是瞻前顾后,是犹豫不决。
再看湛非鱼的行事,看着温和有礼,可骨子里却有股血性和张狂。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考虑到湛非鱼染了风寒,丘宗羲到了午膳的时间就结束了早上的授课。一看湛非鱼要走,杨旭赶忙走了过来,神色愧疚的给湛非鱼行了个大礼,“小鱼,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我不怪你,毕竟你也只是一时冲动,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再内疚了。”湛非鱼笑着开口,眉眼弯弯的模样看着是一点都不计较,“阿暖等我回去喝粥,我先走了。”
“小……”杨旭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湛非鱼出了门,何暖立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