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布政使大人家的小公子调戏朋友妻尔后将人活活逼死的消息才传遍了大街小巷,今儿一大早有人抬着棺材进城,之后去府衙击鼓鸣冤的消息就更入长了翅膀一样。
这不还没等焦知府升堂,府衙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估计一会还有更多闻讯而来的百姓。
“听说跪着的还是个秀才公,旁边是他的一双儿女,小小年纪就死了亲娘,日后这日子呦。”右胳膊上还挎着菜篮子的妇人啧啧两声的摇摇头,同情又担忧的看着披麻戴孝表情懵懂的两个孩子。
同样是一大早出来卖菜的婶子也凑过来接话,“我听说棺材里那个小妇人貌美,所以才招了这祸事,所以说娶媳妇还是得找个贤惠能干的,长的太漂亮那就是祸水!”
婶子说到这里腰杆子都挺直了,等一会回去后她倒要看看左右隔壁的谁还敢说她家大妞长的丑,呸,长的漂亮有什么好,还是大妞这样才安全。
相对于府衙外看热闹看稀奇的百姓,府衙内的几个捕快对望一眼,也凑到一起嘀咕起来,只是比起人云亦云的百姓,捕快们虽然看出其中的不妥,可还是忍不住歪了话题。
探头往府衙外看了一眼,小捕快低声道:“丘三公子之前来过衙门,那叫一个丰神俊朗,怎么可能看上乡野妇人。”
官宦世家的贵公子,本就丰神俊朗、器宇轩昂,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小捕快敢夸下海口随便从丘府拉出一个丫鬟都比齐娘子这个妇人貌美有才情。
更别提那些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丘三公子见惯了珍珠,还会被鱼眼珠子迷住?
“说不定有人就好这一口呢。”猥琐的声音响起,胖捕快一手摩挲着下巴,表情无比下流,在衙门干了几年捕快,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案子。
有人天生就是这癖好,放着家里貌美如花的娘子不要,偏偏去招惹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妇人,正所谓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妾不如偷不着。
当班的柳捕头沉着脸瞪了一眼越说越离谱的几个手下,警告的开口:“李四指的尸体还在义庄躺着,别一个个嘴上没个把门的胡说。”
呃……
几个捕快一怔,这才想起这一茬,昨儿才查出来有人故意在黔中府散播消息,可惜李四指被人给灭口了,这线索也就断了。
衙门的小吏赶来焦府通知焦知府时,焦知府已经吃过了早膳,正在叮嘱焦濂平和焦濂玉俩人这几日留在府中,没事不要外出。
“父亲此言差矣,齐昌林可是二弟的莫逆之交,如今他娘子死的不明不白的,二弟哪有龟缩在家的道理,那肯定要施以援手把凶手给找出来,这才不枉顾二弟君子的名头。”
焦濂平捧着茶杯懒洋洋的靠坐在圈椅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冷笑,这事可牵扯到了丘怀信,他的好二弟可怎么“伸张正义”?
“死者为大,还请大哥慎言!”焦濂玉面色凝重,难得没有和往日一般对焦濂平退让,也是第一次违背焦知府的意思,“父亲,昌林上有老母亲需要照顾,下有一双儿女,如今嫂子过世,无论如何我也要过去帮衬一把,还望父亲体谅。”
焦知府看着面色郑重的焦濂玉,欣慰和担忧各占了一半,欣慰焦濂玉对友人的赤忱,却又担忧此事涉及到丘家,幕后人都敢算计丘怀信,若是濂玉得罪了对方,只怕对方也会下杀手。
至于阴阳怪气的长子,焦知府已经习惯了,也直接无视了焦濂平,对着焦濂玉开口道:“既然如此你让管家带着人过去搭把手,再从医馆找个大夫一同过去,务必谨言慎行。”
焦濂玉起身对着焦知府郑重其事的行了一礼,“多谢父亲体恤。”
焦知府摆摆手示意焦濂玉不必如此,濂玉性诚,光明磊落,做不出趋利避害的小人行径,再者不管齐娘子之事背后有何人算计,齐昌林终究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