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荡漾的大湖。
乍一看,似乎变成废墟的杭州在这里再次重现了。
但等资深者走进,却发现这座新城也只有外观上和旧日钱塘有那么一丝半点的相似。
依城的大湖碧波荡漾,“真碧波”。
惨绿的湖水发出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咕噜噜直冒气泡。
新城没有守门人。站在新城的城门前,看似厚重的城门嘟嘟嘟地叫了两声,竟向两边滑开,似现代的感应门。
走进城去,像模像样的青石板铺在地面,但等站上去,却发现它在不断地更替向前,是平地电梯。
两侧重重楼阁、飞檐画栋。
但飞起的檐时不时转动三百六十度,滋滋地发出接受信号的杂音;雕梁上的龙“活”了过来,在柱子上游走,金属鳞片一张一合,无机制的双目扫射出红光,似乎在监察着周边。
木制楼梯只做摆设,通常不超过三层的阁楼忽然从中分开,楼身里旋转出螺旋撑杆,一楼与三楼分离,楼身拉伸升高,从中不断旋转出新的楼层。
外表是三层木阁转眼拉伸成了十几层的高楼,每一层的似乎都是压缩空间,每一层空间都广阔惊人,每一层中都别有乾坤。
其中某一层有广袤无边的室内农田,麦海摇摇,这些主粮由绿到金,几分钟之内就快速成熟了一批小麦、水稻等粮食,然后自动倒下、脱壳,农田里又重新生长出新的小麦;
某一层有自动运转的织布机,不尽蚕丝凭空输入织布机,它嘎嘎作响,飞速地自动织起一匹匹绸缎。
各色物资在层层楼阁生产、加工,再顺着中空的撑杆流入不知在哪的仓库中去。
而这样的“压缩阁楼”跟昔日钱塘鳞次栉比的楼阁一样,一重接一重,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山外青山楼外楼”。
资深者们看得惊奇时,抬头看见城池中央无数略微眼熟的巨大器械。
有透明的轨道直通天空,轨道尽头是悬在天空的太阳。而轨道最底下的齿轮里左边安着十二个凹槽,其中十一凹槽里安放着金红色的光球。
它的右边是三十个凹槽,停着整三十轮月白色、凉淡静谧的光球。
巨大的冰宫,其中无数冰齿旋转,带动裁剪的机器,精准无匹地裁出数不清的六边形白纸花。
还有制造春天的机械、制作植物的工坊
这不是他们之前在地下看到的维持天地运转的机械世界吗?它们竟被搬到了地面上,安置在这座城池里。
太阳的光热顺着管道照进每座阁楼里的室内农田。
春风自动吹送,吹得种子迅速抽芽,变成青青麦浪无重数。
城池内外的种种景象,构成一幅如此奇异的场景,难怪张玉说“很奇怪”。
褚星奇嘀咕着“这场景,挺有神话赛博朋克味啊。”
“不过,怎么没人呢?”
这座巨大而奇异的新城池当中的每一个部分都在自行运转,街上却空无一人。
陈薇反驳“怎么没人?那不是人吗?”
这座城市确实在自行运转,但抬头一看,也能看到那庞大的太阳轨道上正有几个身影在沿着轨道上下忙碌,似乎在修理轨道;植物工坊里,也有人影在不断地剪裁植物;城中那些忽而旋转拉伸,忽而缩回原样的“阁楼”里,每一层的压缩空间里也都有影子在,有些在查看织布机的运转,有些在农田边操作着什么。
回答她的是张玉。张玉说“那不是人。”
红绫一卷,卷住太阳轨道上的一个身影,把他拖了下来。
等拖到资深者面前,这个身影才显出“真容”,是“它”而不是“他”。
这个在轨道上忙碌的身影,居然是一只等人高的布偶。
体为人形,四肢灵活,但没有面孔,四肢缠绕金线,手里正拿着一柄金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