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无论是对卑弱的婢妾,还是低微的仆人,甚至是厨房捧着盘子的小杂役。
他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神态真挚,眼睛里像有星星,整个人都闪闪发亮,温暖得近乎甜蜜。
那些惨白的女面,只有看见他时,才会自窗户后的黑暗里,响起一个怯怯的、细弱的、勉强像人的问好声。
那些偶人木甬一样森然呆板的仆人,也只有看见褚星奇时,眉眼间才略微生动,看起来活泛许多。
宅院深深,虽然天上的阳光照不到。
但当褚星奇走过,却像一缕金色的浅浅春阳,照得人们似乎有暂时暖和苏醒过来的错觉。
张玉说“你为什么总是笑?”
少年褚星奇啊了一声“笑不好吗?”
他说“我小时候经常生病,躺在又黑又空的屋子里,所有人来看我,都是垂着眼泪的,哭着的。药苦,他们的眼泪也苦,他们发愁的脸更苦。他们都爱我,当爱浸泡在眼泪和愁闷里时都是苦的,那种苦连蜜饯都化不开。我不喜欢眼泪,也不喜欢苦涩,我就想,我要是长大了,一定要笑,对所有人都笑。糖果是甜的,笑也是甜的。”
说着说着他皱皱鼻子,因为从回家来就说个不停,走个不停,血气充足的脸颊红扑扑的,故意反问“张小姐,你又为什么总是不笑呢?”
张玉说“世上有太多的苦与难。”
刚刚见识过旅店中的人间惨案的褚星奇却扬起俊眉,热烈得像太阳“那又怎么样?我四处学习道术,就是为了打倒苦与难!打倒苦难,那世上不就有更多可爱?”
张玉默然片刻,凝视着他,忽然说“我认识的一个人也总是笑,但你跟他一点都不像。”
褚星奇不以为意,还好奇地追问她,她说的人是谁。
张玉不答。
一行人说说笑笑——主要是褚星奇一个就唠了两人份的磕,很快就到了褚家给张玉、陶术安排的住处。
一个院子,其中卧室、书房、厨房等等一应俱全,男女分开各一套。
褚星奇笑眯眯地邀功“这个院子可是我特意给你们选的!阿术,小玉,你们来看!”
荒郊同行,唠嗑了一路,他非常自来熟地认为双方已经是朋友了,于是自动把彼此间的称呼进化到了“阿术”、“小玉”,连姓都不带叫了。
陶术、张玉都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褚星奇,无法,只得默认。
褚星奇指着院子的一处院墙,压低声音“虽然我家又大又容易迷路,但这个院子又安静,院子里的这一处墙爬过去,再拐几个弯,就能到一条小巷通往大街!以前我爹娘不许我跑出去,我就经常摸到这里□□出去!”
“其实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东西肯定不会是普通的书,你们有秘密。所以特意选了这个院子,位置安静又方便悄悄出去。”
褚星奇说“这里三件主卧,你们选两间,我住剩下的一间。”
“这不是你家吗?你不住自己的院子,跟我们一起住?不太合适吧?”陶术道。
褚星奇叹了口气“就是住自己家才不方便。我这次回京本来就是为了追杀剩下的二通,顺便看望家人。但父母兄姐思念我,三年几十封书信催归家。我不得不先回家来。一回家,我房间肯定天天有人来,到处是婢仆。那我想偷溜出去找二通,或者做什么事,就太不方便啦。”
“对了,你们要找什么书?我帮你们找啊。我有一个宝物,通过这件宝物,这世上,我想找的人和物,绝大部分都能找到。”
陶术揉揉额头“褚兄弟星奇,你什么都跟我们说,就不怕我们是什么坏的异人妖怪变装的,要找的是邪祟,会害你?”
他也没想到这个少年版的褚星奇居然是这样的性格。
褚星奇“唔”了一声,笑道“我以前游历的时候不会这样啦。不过,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