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脖子上挂着照相机,对着墓碑接连拍了几张照片。
随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细密的烟雨中。
曹宇坐在黄包车上,雨水落在黄包车的车棚,落在了卖力奔跑的车夫那单薄的衣裳上。
曹宇面无表情的点燃了一支烟卷,他轻轻地吸了一口。
他知道自己感情用事了,知道自己不该来这个地方。
但是,他还是没有忍住。
今天是他的未婚妻牺牲十周年忌,这十年的时间,因为从事秘密工作,他从未来看望过她。
只是因为今年是十周年,他实在是没有能够忍住。
不过,在教堂里假装做祷告的时候,他警觉的注意到了陌生人。
教堂的入口地上有一圈水渍,那是抖落雨伞的时候产生的。
但是,教堂里却并没有沾了水的脚印。
这说明不是来教堂做祷告的。
那么,在这个僻静的教堂出现撑伞而来的旅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跟踪了。
也许只是他多心了。
但是,曹宇不敢去赌。
他没有去那个以教徒的隐藏身份埋葬的墓碑,而是直接去了一个老牧师的埋葬地。
这是这个教堂的老教徒,曹宇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他特别调查了解过,对这个小小的墓地的所有埋葬者的情况都有所了解,其中也包括未婚妻的假身份墓地。
而这个老牧师的生平事迹,他更是熟稔于心。
这是一位善良的老人,乐善好施,帮助了很多人,也认识很多人。
作为一名曾经在沪上读书的青年,有幸曾经受过这位老先生的恩惠,这很合理吧。
……
“詹宗义。”苏晨德看着手中刚刚洗出来的照片,若有所思。
照片上可以看清楚墓碑主人的名字,生平,墓志铭。
“苏长官,已经派人查清楚了。”董正国说道,“这个詹宗义老先生在巨泼赖路也算是一位知名人士。”
“这个人是信教的,家中颇有资产,平日里接济乡里,捐资助学,颇受当地人尊敬。”他的手里也有一张同样的照片,“至于说曹组长为何去祭扫詹宗义,这个暂时就不知道了。”
“这个詹宗义没问题?”苏晨德皱眉问道。
“应该没问题。”董正国想了想,补充说道,“从我们现在掌握的初步调查来看,这位老先生应该没有问题的。”
他摩挲着下巴,继续说道,“这位老先生这辈子就没出过上海,也从不参与郑智,就是一个在家门口素来积德行善的老者,也从未听说此人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董正国看着苏晨德,他的心中是好奇的。
他不明白苏晨德为何突然派人跟踪曹宇。
当日在医院里,苏晨德与曹宇谈话,安排曹宇继续留在上海本部,曹宇一开始有些犹豫,他表达了想要随同苏长官去南京的意愿,不过,最终曹宇还是被苏晨德所说服,表示愿意听从命令再留在上海。
然后从医院回来后的没两天,苏晨德忽然找到他,令他派人跟踪曹宇。
长官有令,董正国自然遵从,只是他心中的疑虑却是始终萦绕。
不过,苏晨德不说,他也便不会去询问。
“不好奇?”苏晨德忽而问道。
“苏长官是怀疑曹组长有问题?”苏晨德主动提及,董正国便问道。
“不知道。”苏晨德说道。
董正国露出惊讶之色,‘不知道’这个回答,本身就说明了苏长官对曹宇有怀疑了。
倘若苏晨德认为曹宇没有问题,自然就是‘没问题’,‘不知道’就是可能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