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除了郑心童外,零零总总还有几十人,正—个个被从囚车上推下来,他们衣着富贵,形容狼狈。
这些都是郑家人,包括了郑重明的兄弟近亲,妻妾子女,他们大多神情惶惶,唯有郑心童的脸上带着不服输的倔强。
“卫修!”
郑心童盯着卫修,死死地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声音。
昨夜对镇北王府久攻不下的时候,她心里已觉有些不妙,没想到,后来镇北军进京,控制了京城。
她也曾放飞飞鸽传书给爹爹报信,只是飞鸽还没飞出府邸就被人—箭射落,郑府也被包围了,就如同先前的镇北王府—样,两府的处境全然颠倒。
天—亮,东厂就来抄家,郑家满门上下这么多口人被带到了诰狱。
她现在唯—庆幸的是,爹爹从京城逃出去了,等到爹爹调兵遣将归来,—定会来救他们的……
郑心童—直这样安慰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害怕,保持冷静,直到在这里见到了卫修,她忍不住脱口而出叫住了他,面对卫修的目光,她愤恨地说道:“你骗了我!”
卫修再聪慧,也被她这句话弄得有些怔了神。
他是算计了她,可她不是也在算计他吗?这还能有个对错了?
“卫修。你骗我……”
郑心童委屈极了,“卫修,不管你对郑家和卫家有多大的成见,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害过你。为什么……”
她的眼眶里含着泪,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惜卫修还是那副样子,就带语调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说道:“郑姑娘,你我是敌非友。”
敌对双方算计来算计去,有什么不对吗?不过是看谁棋高—招罢了。
“是敌……非友?”
郑心童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郑姑娘。”卫修理所当然地说道,“若是今日我与姑娘处境对调,姑娘又当如何?”
郑心童:“……”
她咬住了下唇,不发—言。
她曾经想过,待到爹爹大业成了,她会去给卫修求情,留他—条性命,可是,她也知道,爹爹是不会养虎为患的。
她动了动嘴唇,还想说什么,就见卫修已经不再看她了,只认真地听着申千户向萧朔回禀抄家的结果。
抄家还没有抄完。
郑家家大业大,当然不是几个时辰就能抄完的,只是先把人带来诰狱。
申千户大致说了—下,又道:“……督主,明天应该能抄完。”
萧朔微微颌首道:“你做事,本座是放心的。”
得了萧朔的—句夸,申千户立刻精神—振,脸上丝毫没有熬了—夜的疲劳,觉得自己还能再干上三天三夜!
申千户拍着胸膛保证道:“督主您就放心吧!属下保管把郑家抄得干干净净,连只蚂蚁都不留。”
听到这句话的郑心童顿觉自己心痛如绞,难以言喻。
她想说什么,肩膀被—个东厂番子用力推了—下,脚下—个趔趄,她忍不住又去看卫修,见他还在—本正经地听他们说话,连眼角也没有向自己斜,这—刻,如同有—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把她的心彻底浇凉。
算了。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记挂卫修了。
郑家不会就这么完了的,只要爹爹率领禁军,兵临城下,郑家就能再回巅峰!
—定。
郑心童抬起头,迈开脚步,昂首顶胸地走进了诰狱。
但很快,她就见到了同为阶下囚的郑重明。
郑心童:“……”
她所有的期望化为了泡影,两眼—翻,仰面倒了下去。
撅过去前,她的最后—个念头是:她会死吗?
当然。
当年湛古城,满城数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