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坡一般的崖面上,铁慈看着阿黑远去,皱皱眉。
她本来是要擒下慕容端的,却没想到飞羽通知了阿黑在底下摘果子,她现在总不能去阿黑那里抢慕容端。
未必打不过阿黑,但是这村子的人护短,得罪一个就是得罪一村,那她还真打不过。
她瞟飞羽一眼,心想虽然对于慕容端来说,落入阿黑手中生不如死,可实际上,倒算是保他一命。
只能等机会去审问慕容端了。
两人攀着绳子顺崖面而下,折返回村子。
特意从阿黑的院子外绕了一下,阿黑独居,扛着个男人回来也无人管,两人远远看见她将慕容端扛进了院子,用脚踢门进去了。
两人对望一眼,出于好奇和不放心心态,也跟着站在了阿黑的院子墙角下听壁脚。
却听见里头隐约一阵翻滚之声,夹杂着咻咻的喘息和挣扎之声。
然后是慕容端的怒骂声,厮打声,耳光声,衣裳撕裂破碎声,慕容端的惨叫声,最后是男子的低低呜咽声和女子的嬉笑喘息声……
铁慈听着听着,才发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便是她皮厚胆大,耳根子也唰地热了起来,下意识望了飞羽一眼,却见飞羽扒着墙根,目光专注面带微笑,显然听得十分陶醉。
铁慈没来由地有点心堵,盯着飞羽高高翘起的屁股,很想踢上一脚,却又不知道以何理由来踢,更不知道自己心堵什么,憋了半晌,转身就走。
过了一会飞羽也回来了,步伐轻快,还哼着歌。
铁慈猛地翻个身,背对着她。
飞羽却也心大的没察觉。
铁慈那种有点气闷的感觉又来了,但是她想了想历练,想了想未来,想了想朝廷和深宫,想想那一大堆麻烦事,顿时什么气闷都没了。
人间烟火,她还不配。
两人各自睡在一堆茅草地铺上,中间隔着一人宽的距离,各自心平气和。
这一夜也便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阿黑家大开门,杀猪宰羊蒸馒头,托人出山买糖买菜,说是要成亲。
飞羽还给阿黑出点子,说是这小白脸一看就是外头的公子哥儿,心和野马似的,那咱们就遵循外头的规矩,去官府里过个婚书,管教他以后便是想反悔也不成。如此,将来若是发现府里有什么美貌未婚妻正头娘子什么的,你也最起码是个平妻。
阿黑深以为然,又问了飞羽,自家新相公的姓名,使了钱去官府办婚书。
到了晚上大开炉灶,请了村子里的厨师开流水席,新娘子上席待客,新郎官披红坐床。
慕容端被扶出来成礼的时候,眼珠骨碌碌地乱转,结果眼角瞥到棚子里厨子,一手一个澡盆大的锅,轻巧掂动炒菜时,那眼珠子顿时就定住不动了。
眼看着那眼神散开的光都是绝望。
铁慈混在人群里笑吟吟地看着,想着飞羽这法子好生刁毒。自己从此逃掉了阿黑的纠缠,还让堂堂辽东二王子“嫁”给了无名山村的村姑,这消息若有一日被汝州得知,慕容端可怎么要抬头做人?
听闻慕容端是辽东王最宠爱的王子之一,府里已经有了夫人,夫人还是辽东重将之女,这么一来,将来他便是要承袭王位,都会多出重重阻碍。
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位王子摘了果子。
转念一想,这位严格说起来,还是自己的大伯哥呢,大伯哥嫁人,作为弟媳,如何能不作表示?
想到这里,铁慈诚恳地放下了一兜鸟蛋,作为隆重的贺礼。
三拜之后,眼看新郎官感动得快要哭出来,新娘子大手一挥,把新郎官送进了洞房,其余人则冲向席面纵横捭阖。
铁慈也被拉上席面一起吃喝。更擅厨艺的飞羽被阿黑请了去厨下帮忙。
棚子里活计告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