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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黄河水退之后,漕运还要恢复吗?”
提出这个问题的是漕运总兵徐允松。靠漕吃漕嘛!漕运总兵当然是吃漕运饭的,如果没了漕运,还要他这个总兵何用?
“漕运又没有全停,说什么恢复?”朱由检道“江南运河、浙东运河、淮南运河、天津南北运河等运河河段,如今畅通依旧。而且漕粮改海也是自淮安出,由天津入。将来天津北运河、江南运河、浙东运河和淮南运河只会更加繁忙。天津到东昌的天津南运河,虽然会清冷一点,但依旧会存在,不能通航的只是东昌到淮河这一段。”
“那也有1000余里啊”徐允松苦着一张面孔,“而且天津往南到东昌的600里河段也没什么用处了。运河总共也就3000余里,这一下就废了半数,数万运粮兵和至少数十万沿漕各城镇的百姓就断了生计”
数万运粮兵和数十万沿漕百姓的生计,徐允松才不会在乎呢!他在乎的只是自己的官职和油水——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儿,他拉了4000户人口从北京南下的。拉那么多人南下得花大本钱!本来打算从漕运上捞回来,可没想到才上任没两年,还来不及回本就遇上大水了,现在大水没退,就要废漕!
虽然万岁爷说漕运没全停,但是少了中间的一千多里,就不再是一体的了,而是变成了南北不能呼应的两段——一个漕运总兵,根本没法管辖这两段不相连的运河啊!
而且大运河最艰难的也就是淮安到东昌这一段!有时候会干旱断流,有时候又会被黄河冲毁,真是多灾多难,管理起来也麻烦,油水当然也最多。所以大部分的运粮军,都驻扎在淮安至东昌这段运河沿线。所以漕运总兵的衙门,就设在淮安。
“定国公,”朱由检点点头,“运粮军的难处,朕当然是知道的,而且朕也会有安排不会让他们干等着饿死的!”
徐允松还是哭丧着脸。
运河军饿死干他鸟事?现在的问题是他亏惨了,为了安排那4000家南下,他还拉了亏空,还向同族的徐寡妇借了高利贷,还把自家在天津卫的八个庄子和北京城西的两处园子押了出去这下可赔惨了!
朱由检知道这事儿,不过这个运粮总兵是徐允松自己要当的,这风险当然也是他的。
这就叫当官有风险,入行须谨慎!
朱由检顿了顿,又道“朕给淮安到东昌这一段的运粮军安排了两个去处,一是淮东、淮西总兵收容,在淮北给他们分配屯田——朕已经打算在淮北挖掘黄河入海之道。此入海之道一成,淮河就能得到治理,淮河两岸就能变回昔日的鱼米之乡。在淮北种军屯,还是有利可图的。
二是让他们去即将开设的上海商埠谋生,去商埠谋生就不分农地了,但是可以给宅地,一户给个半亩。另外上海商埠所用的吏卒可以优先从去上海定居的运粮军中招募。”
还别说,朱由检给出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要么在淮北安安稳稳的当农民;要么拿上海户口、当公务员,还能分块宅地造个独门独户的院子也不知道那些运粮军会怎么选?
可是臣的本怎么回?徐允松眼巴巴的望着朱由检。
朱由检当然也不会不给徐允松回本的机会,问题是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去干!
“定国公,”朱由检笑道,“这个运河中间断了一千多里,自淮安到天津又都走海运而且北运之米也不再从南直征收,而是从湖广、江西等地运出,所以从明年开始,运粮军也不必负责转运粮食,全部改为商办,以后运河之上,再无官运的粮船。运粮军以后就负责淮南、江南、浙东运河的维持和钞关征税!”
什么?
钞关征税?
徐允松听了这话,心都吊起来了。
他是定国公,属于逃税圈里的顶层人物,当然知道运河钞关的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