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祀壇。
零星的火铳击发声音和喊杀声已经汇聚成了一团。滚滚向前的克难新军的一个个旗横队,如一涌动的巨浪。凶狠地拍击在了坚守在大祀壇三面南京京营兵防线上。
刚才胡乱滥射的南京兵现在已经打不出一铳了,现在开火的都是克难新军的士兵。
南京兵之所以开不了火,是因为这个时代的火铳不大能连发。新军使用的日本鸟铳比较精良,也就是能承受五连发。而南京兵的火铳可没那么好,最多三发打完,就得等火铳冷却,才能再次填装。
之前的滥射,就造成了现在的不射。
可是杀气腾腾,口号喊得震天响的克难新军兵士却是人手一支装了弹药的火铳!这些没了主要火力的南京兵又如何能够抵挡?
而克难新军的火铳兵的打法也真的出人意料,他们并不齐射,因为对手都趴在坍塌了一半的土墙后面,不打容易打中。所以他们干脆顶着胡乱射来的软趴趴的箭镞,直接发起了刺刀冲锋!
举着装着弹药,上了刺刀的火铳冲锋肉搏啊!
比之更吓人的战法在这个时代肯定是没有的!
谁敢去迎战啊?你的刀枪才多长?没等够着人家,人家就一铳把你给崩了偶尔有几个不开眼的,估计是朱国弼重金豢养的死士,举着盾牌提着单刀从土墙后面冲出来,结果都无一例外的给打了靶。
剩下的弱兵都胆寒了,他们才吃几钱银子的饷?犯得着这样拼命吗?再说他们也拼不过啊。别说人家的火铳里面有弹药,就是没有也打不过啊那根插在铳口上的三尺多长,不知道是刀子还是铁刺(其实是一把破甲锥)玩意看着就瘆人!
而且那些太子的兵士都穿着厚重的布面铁甲,寻常的刀剑根本砍不动,箭镞也很难穿透。更可怕的是,穿着那么老重的布面甲,跑得还那么快,这得多好的体力?他们这些给太子当兵的,难道每天都有饱饭可以吃?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就是南京京营兵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他们的防线也被攻破了。其实也没发生多么激烈的交战,朱国弼的京营兵能坚持到“遇敌才溃”,已经是非常不易了——也就是第一次遇上克难新军,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要是再来一回,保证望风而逃!
“攻上去了没想到朱国弼还有点胆色啊,居然没有望风而逃张文珏的那一协兵看来要白忙活了。”
朱慈烺的本阵这时已经压到了距离大祀壇不到00步的前沿,所以能大致上看清夜色掩护下的郝摇旗所部,是如何轻易突破南京京营兵防御的。
大祀壇这一战,负责一线指挥的吴三辅用了围三阙一之策,用郝摇旗、陈一刀、孙富贵等三个火铳协围攻大祀壇的三面,独留西面不打,不过却伏了张文珏的一协火铳兵。
另外,王髯、王国勇各率一协骑兵担任预备队,同时负责警戒战场。
“不会白忙活的,”跟在朱慈烺身边的吴襄不愧是经验丰富的宿将,笑着对朱慈烺道,“朱国弼一定是丢下部队,自己悄悄跑了不出一炷香,张文珏那边一定能打响。”
“原来如此!”朱慈烺看来眼自己的老丈人不愧是逃跑老手,经验丰富啊!
吴襄摸着胡子,想了想又道“大祀壇最好打,孝陵卫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
“是吗?”朱慈烺问,“老泰山是担心黄得功下山吧?”
“没错!”吴襄道,“孝陵卫毕竟是有城墙护佑的咱们虽然有6门红夷大炮,但是炮手不大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轰开城墙。如果灵谷寺的6000人趁机杀下来,可就多少有点麻烦了。”
吴襄说这话的时候,在旁边被陈世芳带着的侍卫押着的张慎言和韩赞周两个忠臣都同时吸了口气——看来勤王大业还有希望啊!
“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