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错了!走错了怎么往北走了?
尼堪看见多尼的大军往北走了,急的差点从破庙屋顶上跌下去了。
这个多尼也太不靠谱了吧?现在可是狭路相逢勇者胜的时候,拼了老命打都不一定能赢,你还临阵脱逃了你以为你能跑得了?你以为明军的骑兵很弱?到时候让人尾衔追击一路追到沈阳,身边的三四万大军能有三四千回去就不错了!
即便算上鳌拜之前带回去的万余骑,再加上留守黑龙江和建州的兵马。大清还能剩下两万能打的就不错了!
这个数可比当年皇玛法在萨尔浒之战时的兵力都少多了这可如何是好?
尼堪已经完全懵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个破庙顶上下来的,反正等他那个走丢的魂在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庙里面了,身边一群惶惶不可终日的各种章京,跟前还站着一个刚刚被明军放回了的新满洲达旦章京,正吞吞吐吐说着明军的招降的条件。
“大,大,大明天兵说了,只,只要王爷薨了,其他人都,都可以不死,也不用去美洲府,可以去朝鲜”
秦明涛这个狠人也有发善心的时候啊!居然给这群汉奸和东虏开了恩,不必去美利坚了,可以去朝鲜多好的条件啊!
这下可是人人心动了,除了尼堪。
他也是读书太少,一时没明白什么是“薨”,还问呢,“哄?哄什么呀?本王那么大人了,还用得着哄吗?”
是啊,都那么大了,哄不好了
“王爷,薨不是哄”那个“黑人”邓肯有文化,知道薨是什么意思,“根据《尔雅》的解释,薨,死也!”
“《尔雅》?死也”尼堪一下就跳起来了,这事儿可不能答应啊!
尼堪吼道“什么?凭什么?凭什么让本王死啊!本王可是阿吉格和东莪那俩丫头的堂哥,大明的堂国舅啊!”
锵
一片拔刀的声音,破庙里面的这群章京都把刀子拔出来了!
尼堪重重点头,“这就对了!咱们一起杀出去!”
说着话他也要拔刀,一摸,刀没了!
他还嚷嚷呢,“刀呢?本王的宝刀呢!”
站在他身后的邓肯应了一声“王爷,您的宝刀在这儿!”
说着就用手中的利刃猛刺尼堪的后背,尼堪并没有披甲,结果就被一把钢刀捅了个透心凉。
他临了还不甘心,低着头,瞪着眼珠子打量着胸前突出来的刀尖,还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就听见有人在大喊“王爷自尽了王爷宁死不降大明,已经自尽了!”
尼堪的身子已经瘫软下去,心里却还在琢磨“我是自尽的?可我什么时候拿刀扎后背来着?”
大雪仍然在飘飘扬扬的下着,比起昨天晚上,变得更大更急。北风夹着鹅毛一样的大雪,一阵一阵的,吹在脸上,就像刀子刮过一样。
大队大队的清军,就在这一片风雪当中,翻滚着前行。官道上积雪越来越厚,走在前面的步军并没有足以御寒的皮靴,在雪地中行了一夜之后,许多人的脚趾都冻掉了,根本走不了路,只能拄着武器,一步一跌的前行,有的摔倒了就再爬不起来!
后面的骑兵也好不到哪儿去,明军的黑骑兵和枪骑兵(洋马兵),还有四五千骑马骑骡子进军的少年兵(他们都会骑马骑骡子)就咬在这群清军骁骑屁股后面,一会儿打黑枪一会儿发动冲击,不断消耗他们的兵力和士气。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些满洲勇士以为自己很厉害,还敢拍马舞枪去交战。结果被明军的黑枪一打,枪骑一冲,全都成了一堆烂肉。到了这时,这帮弓马无敌的满洲勇士才发现,自己的那点本事根本就没用武之地了。
现在的风雪太大,箭镞射出去让风一吹就大失准头,根本奈何不了披甲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