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我们是否要问一问朝廷?再这样下去,恐怕百姓会难以为继。”
“魏庐——”何元启坐在主座上,身体微微后倾, 轻轻喊了一声。
魏庐低头“是, 大人。”
何元启叹了一声“你跟在我身边多少年了?”
“回大人, 到今年,已经十五年了。”魏庐沉声道。
“是啊,都十五年了, ”何元启再次叹气,“不知不觉,都十五年了, 魏庐,我还记得你刚跟着我的时候, 还很小,结果你现在都妻儿双全了。”
魏庐听着这话, 内心突然紧绷“大人。”
“如今津河县的情况不太好,你若是想要另寻出处,我不会拦着你,”何元启抬眸,在魏庐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将他要说的话说了出口,“你可以随时带着你的妻儿爹娘离开。”
魏庐双膝跪地“大人,属下……”
“我看到了, ”何元启从座位上起身, 饶过案桌走出来, 一直到站在魏庐面前, “你与我共处十五年, 要说了解,你我彼此的了解不浅,先前我就在想,你这些时日有些心绪不明,或许是有些困难,特意关注了你一段时间,没想到竟让我意外发现你与人联系。”
魏庐浑身一软,跪伏在地上“大人,属下绝对无意伤害津河县百姓。”
“本官知道,若不是如此,本官不会单独将你叫来,”何元启走到门口,看着门外的天空,“魏庐,你走吧,你若是能逃脱,算是你的本事,可若是你逃不脱,本官也无能为力,你该知道,在津河县驻守的士兵并不归本官管。”
“大人,属下明白,属下也知道这才是大人不敢去索要粮食的原因,可是大人,津河县的百姓何其无辜,他们拼了命种出来的粮食,却不能到他们自己手里,甚至有人因此而饿死,大人,如今的朝廷与强盗又有何异?”魏庐大声说道。
何元启回头“你错了,大错特错,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天下的东西本就该是朝廷所有,朝廷要百姓的东西,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不,大人,这个天下是百姓的,百姓才是天下之主,朝廷没有资格强抢百姓的东西。”魏庐郑重说道。
何元启皱眉“你疯了?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再这样说下去,就算是本官也不能保住你。”
“可是大人,来不及了。”魏庐低下头,跪在地上的双膝稍微挪动了一些,转向门口的位置。
何元启看出他的状态,直觉不对,蓦地回头,却看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从不远处走来,她身旁跟着的赫然是他县衙的衙差,且看这些衙差的模样,似乎是已经完全听红衣女子指示。
魏庐跪在屋里,郑重开口“神使大人。”
何元启回头看了眼魏庐,又回头看着红衣女子,眼睁睁看着红衣女子摘下头顶的帽子,露出一张稚嫩且漂亮的脸庞。
也眼睁睁看着魏庐的神情变得更加尊敬。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田唐。
意外知道津河县的师爷与临春府的某位士兵有关联之后,他们就开始谋划,直到现在,正好到了该收网的时候。
“不必多礼,起来吧,魏师爷辛苦了,”田唐对着魏庐说话,说完后看着何元启,脸上露出微笑“何大人,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何元启再蠢,也知道魏庐比他想的还要早叛变,甚至还带着津河县县衙的人一起叛变,妄他还以为魏庐只是刚开始有异心,想要送他离开,留他一条命。
确认了这一点,何元启反而挺直了背脊“这样的客套话不必多说,如今我已是你们的瓮中鳖,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何大人怎么会以为我说的是客套话呢,”田唐眼眸中带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