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我们这次回去要怎么交代?”
漆黑的夜色中,只有这一簇小小的火堆带着闪烁的光亮,围拢在火堆旁边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沉重的表情, 在这次出征之前,他们甚至都是带着壮志雄心而来, 以为能打出一场胜战, 谁也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没有哪一次的战争像今天这样惨烈。
以往每一次发生战争, 都是有来有往, 双方的士兵都会出现惨重的伤亡,虽然痛苦,但他们心里更多的是对发生战争的无奈, 没有人愿意发生战争,可他们无能为力。
而这一次, 在痛苦之余士兵们心底还多了几分绝望。
他们面对的就像是一个永远都没有天明的黑夜, 不管他们怎么走,黑暗都会围绕在他们身边,而他们, 只能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守着唯一的火堆苦苦挣扎。
贺松阳手里握着一根细细的枝丫, 拨弄着火焰下的木柴, 只是瞬间,枝丫就受到火焰的侵袭猛烈燃烧起来。
他把枝丫戳在一旁没有火焰的平地上,火焰瞬间熄灭,但可以清晰看到枝丫最前的一端已经变成了一触即断的木炭。
他盯着枝丫看了一会儿, 又将它放在火焰上,不出意外, 细小的枝丫再次燃烧。
而这一次, 贺松阳一直眼睁睁看着枝丫从前端烧到中端。
火焰离他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将军, 您说句话啊,要是没有应对的方法,我们这次回去恐怕会很难,临春府的情况如此诡异,我们此次出动了大批人马,本以为胜券在握,却反而使得我们自己损失惨重,现在这样都打不过,之后想要攻下临春府恐怕更不容易。”
“临春府受到神灵庇护,单凭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力量,想要撼动神灵,无异于以卵击石。”
以卵击石这四个字,同样敲击在众人心底,让他们心生退缩和惧意,可如今这样的结局,他们能走的路也只有回广渠府。
偏偏以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们回广渠府,也将遭遇重重危机。
坐在贺松阳身边的,是目前他最信任的几人,但让他信任的人也只剩下眼前这几人,其余的人要么在之前去探听消息时失踪,要么在战场上出事。
对他来说,最大的损失不仅仅只是出事的士兵们,还有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亲信们,单只是这一次,他身边的亲信就折损了大半,之后想要再培养不知道要用多久,重点是即便培养出来,也不一定能有之前的亲信好用。
更重要的是,一旦他把仁王被擒的消息带回去,广渠府内必定会变成一团乱麻,到时候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人是鬼谁也说不准,他根本不能堤防有心之人在他身边安插人手。
“将军,您以为陛下被救回来有多大的几率?”又有一人说道,问的是这两天没有一个人敢问的问题。
这一个问题问出,所有的脸色都变了。
就连贺松阳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许久之后,才有人开口“将军,属下以为,既然陛下被抓一事已成定局,或许我们该早做打算才是,如今将军执掌兵权,大权在握,倘若……将军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倘若”之后到底藏着什么,在座几人都很清楚。
仁王在广渠府的身份就是皇帝,他被抓,广渠府群龙无首,而底下的皇子们在听到消息的瞬间第一反应绝不是担心仁王的安危,而是在意下一任皇帝是谁。
而如今在广渠府内,能够以一己之力扶持某位皇子上位的人,非贺松阳莫属。
而贺松阳也在听到这话时抬起了头。
“将军,”坐在贺松阳身旁的人压低声音,“小皇孙是陛下最宠爱的六皇子的儿子,自从六皇子去世之后,陛下几乎将对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