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打草惊蛇么?”祠堂后面的小偏院里,栾大娘子坐在一张有些破旧的圈椅上,来回摩挲着手里的那一串珠子。
旁边的座位上也坐了人。
只见女人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咋了咋嘴,“这府中的下人们可真是过分。娘不过是虎落平阳,才几日的功夫便如此懈怠了。茶都不给好的了。”
栾大娘子闻声便笑了,“那不是很正常么?攀高踩低本来就是人性。你且好好看着,将来嫁人了,未必在家里平静。”
栾琼撇撇嘴,“我要嫁的那必定是高门显贵,家里哪有这么一个穷酸的没人要的下堂妇在那搅屎。”
“说话注意点,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姐姐,在这府中,她最受器重,你好好与她相处,断然不会错。”栾大娘子睨了她一眼,“自己的嘴惹上麻烦难道还不知不觉么?”
无知无觉,这话说的栾琼当即便哑口无言了。
她活到如今这般大的年纪,从未吃过苦,受过罪。栾大娘子将她保护的很好,而且,没有栾云岫回来之前,栾政对她也如亲生女儿一般。现如今,栾政的面都见不上了。即便是见面,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她不过是说了些实话而已。难不成栾超不是傻子么?难不成,一个傻子还想把持着一整个栾家么?
“我说的没错,只不过是爹不愿意接受那个傻子是傻子的事实。”栾琼到现在都不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何会住到这里来,只当是栾云岫在后面煽风点火的结果。
谁知,她才说完这一句,栾大娘子便拍了桌子,“不管你说的对不对,这都是你父亲的痛处,你一直不顾及他的疼痛,在那里当放厥词,你可知道,栾超是你的兄弟,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好好对他。”
“什么兄弟?”栾琼郁闷地蹙眉,“他就是个傻子,随便拉出去,那都是被人家笑话的。”
她委屈地看着栾大娘子,“好端端的,你又说这些。”
说完,便站起来准备离开了。
栾大娘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见她走到门口,才叫住他,“栾云岫的钱不是你偷的吧?”
“我没见过钱么?”栾琼气不打一处来,“我会稀罕那些破玩意儿?”
听了这话,栾大娘子才点点头,“不是你就好,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就好了。”
待外面传来脚步声,栾琼朝外面看了一眼,却见多日不见得梁姨娘从外面走进来。
冷笑一声,“瞧瞧,梁姨娘这几年不见得,今儿倒是来了。”
这会子她也不着急走了,直接走回来,在栾大娘子身边坐下来,附耳过去与她道,“娘,你猜这钱是谁拿的?”
“不关我的事,我懒得管。”栾大娘子正说着,梁姨娘便已从外面走了进来,“大姐呀,您怎么到这里来住了?”
她的嗓门大,是唱戏的好手,栾政当初纳她进门的便是因为她会唱。
这会子栾大娘子听着却只剩下心烦了。
她却无知无觉,走进屋里来,见栾琼也在,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却并没说什么。福身行礼,“大娘子安,琼姐儿也在呀。”
“梁姨娘,怎么这会子有兴致过来呀?”栾琼笑问一声,端起茶来。
此时,丫鬟端上一个小杌凳来,栾大娘子才伸手道,“站着做什么?坐吧。”
梁姨娘这才坐下来,笑眯眯地道,“我方才听那边说丢了钱了,这月银已经往后推了几日,这是打量着不给我们放月钱了么?”
“这我哪知道啊?”栾大娘子脸上是不管闲事的表情,心里可是早已经乐开了花。
江巧出了纰漏,那不是正好么。她出去一收拾烂摊子,家里的掌家大权就有是她的了。
现在么,就看看他们的笑话,甭说,还挺好的。
梁姨娘听到这话,掏出帕子来捂住嘴哭了起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