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十七紧握通窍石,催动地行神通,身若虚无,穿过昆仑山,直扑鬼门渊而去。
南斗星陨,天灾逞威,鬼门渊被塌倒的山峦填平,魏十七凭着记忆,一路来到镇界石前,全力挥动屠龙刀,一气三十三刀斩出。
那镇界石形似铁钎,岿然不动,上界的神物,不裂,不碎,亦不破,一丝绝望的情绪在心头蔓延,魏十七暴喝一声,周身五处魂眼齐齐震动,精魂一一现形,返璞归真,挥刀劈出,竟从镇界石一斩而过。
抽刀断水水更流,不知何故,坚硬如斯的镇界石竟化为至柔之物,五彩霞光交错编织,隐隐现出一个门户来。
死亡的威胁并未远去,魏十七无暇细思,拖刀冲入镇界石中,瞬息消失无踪。霞光流转,渐渐暗淡,镇界石再度化作坚石,沉睡在塌倒的山峦之下,默默等待着下一个来客。
眼前一片光亮,时光洪流从九天席卷而至,魏十七像一片枯叶,一叶浮萍,随波逐流,一忽儿抛向高空,一忽儿淹没水底,他以魂魄之力牢牢护住肉身,寒意刺骨,唯有掌心的通窍石,带来些许微弱的暖意。
她还好吗?能不能熬过去?魏十七昏昏沉沉,凌乱的念头一闪而逝。不知过了多久,也许颠簸了数个昼夜,也许只有短短一瞬,耳畔忽然响起怪鸟的叫嚣,听上去竟有几分耳熟,紧接着,泥土和草叶的芬芳扑面而来,魏十七天旋地转,一头载倒在地。
筋骨肌肉感到久违的酸痛,他没有立刻睁开眼,静静躺着不动,等待晕眩消退。
一阵劲风忽地袭来,腥臭扑鼻,利爪狠狠抓向腰间,却如中败絮,浑不受力。魏十七下意识探出手去,却捞了个空,反应慢了数拍,身体迟钝,仿佛不听使唤,他睁开眼,却见一头人面鸠振翅飞起,几根灰暗的羽毛打着旋缓缓飘落。
难怪觉得这么熟悉,原来是老相识了……他这是在哪里?该不是回到了数十年前的鬼门渊?
魏十七费力地爬起身,通窍石在手中,屠龙刀在手边,让他觉得心安。四下里打量,他发觉自己身处一片陌生的山林,高崖林立,古木参天,数十头人面鸠聒噪不堪,飞起又飞落,似乎这片山林是它们栖身的老巢,对他这个外来者颇有敌意。
仰头望去,天蓝得不像话,云白得像棉花糖,三轮赤日并悬于天,光芒万丈,耀眼夺目。魏十七眯起眼睛看了良久,一颗心欢腾雀跃,长长舒了口气,三日四月,七曜转轮,这里是上界,七曜界,大瀛洲!
激动和兴奋油然而生,这是阔别已久的感触,在东溟城的最后几年,他几乎失去了奋斗的动力,没有什么能让他燃烧,让他投入,直到静昀真人出现,他像疯狗一样逃往陌生的异地,沐浴在截然不同的阳光下。
一个全新的世界呈现在眼前,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魏十七深深吸了口气,心情迅速平静下来,他随手舞动屠龙刀,活动着筋骨,迅速摆脱时光洪流的干扰,恢复了常态。人面鸠将其举动视作挑衅,按捺不住,三三两两扑将下来,魏十七将刀锋一圈,数头人面鸠尸分两截,污血撒了一地,幸存者一哄而散,再也不敢挑衅。
林中血腥刺鼻,魏十七不耐久留,拣好的肉割了几条,用树枝串起,一路看些山势景致,信步而行。山林苍莽,连绵不绝,他循着潺潺水声找到一条山涧,喝了几口解渴,又拢起一堆枯枝,摸摸身上,并无火折子之类的引火物,人面鸠肉质腥臊,生食令人作呕,魏十七伸出一根手指,催动妖元,凌空绘下“火符”,聚集离火之气,燃起篝火,卷起袖子将生肉慢慢烤熟。
这些活计,他从小就做熟了。
胡乱吃了几块,缺盐少料,味道平平,有股子怪味。忽听得林间“哗啦”一响,跳出一个妖族青年来,探头探脑,人模人样,仅以兽皮遮体,双臂双腿长满了黑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