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天启皇帝摇摇头,冷声道:“张卿素来稳重,做什么事都很有章法,这等事……他敢做?他赤胆忠心,与其他的将军不同,刘卿不要危言耸听。”
刘鸿训道:“臣只是说一说自己的看法,至于信与不信,自是陛下圣裁。不过臣以为,崔尚书此举……实为不妥。”
崔呈秀:“……”
我特么的上一道奏报,你骂我做什么?
刘鸿训继续道:“一封不辨真假的奏疏,身为兵部尚书,理应先辨明真伪,而后再据实上报。可是崔尚书呢,为了邀功买好,却是如此仓促上奏,敢问陛下……倘若这奏报有假,该怎么办?”
崔呈秀心里勃然大怒,好你个刘鸿训,平日里我没寻你麻烦,你却跑来给我上眼药?
于是他冷笑道:“张百户历来言出必行,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劣迹,他的话,老夫自是相信!倒是刘公……怎么这么不喜欢张百户立功?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误解,以至刘公今日公报私仇?”
魏忠贤此时正站在让人容易忽视的角落,听到刘鸿训对自己的干儿子弹劾,却依旧面带微笑,等到崔呈秀反唇相讥,似乎觉得早在意料之中一般。
“够了!”一听臣下们又吵闹,此时本就怀有疑窦的天启皇帝禁不住心烦意乱。
于是他厉声道:“这只是小事,要确定真伪,还不容易吗?国家大事,怎么成了你们相互攻讦的借口?”
正说着……
突然……
轰隆一声……
远处隐隐传来了一声巨响。
这一下子,令天启皇帝变色,他隐隐能感觉到,大地好像颤了颤。
这无疑让天启皇帝感觉似曾相识。
当初的王恭厂爆炸,便也是今日这般。
故而,天启皇帝第一个反应便是道:“快,快……去看看长生……”
令人惊讶的是,魏忠贤的反应居然比天启皇帝还快,只觉得轰隆一声之后,还没等天启皇帝吩咐,就已飞也似的冲了出去……先去看看幼主。
见魏忠贤亲自去了,惊魂未定的天启皇帝才反应了过来,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在这里随侍的宦官们已乱做了一团。
而殿中的大臣们也个个色变。
等过了许久,才有宦官匆匆进来道:“陛下……陛下……城外数里,火光冲天,似有火药炸开……城中又听传言……说是建奴人大举入关……贼势鼎盛……势不可挡……”
天启皇帝听罢,脸都绿了。
他眼里瞬间变得杀气腾腾起来,随即恼怒不已地道:“这样说来,莫非外头还传来了炮响?”
“陛下,此事……过于蹊跷。”孙承宗拧着眉心,摇摇头道:“或许……只是有人故布疑阵……”
那刘鸿训却是高声道:“陛下,臣方才所言………张静一冒功,现在便算是坐实了,如若不然,口口声声说全歼建奴,那么……眼下的这些建奴,又是从哪里来的?陛下……兵部尚书崔呈秀不辨真伪,邀功买好,有罪!张静一虚报功绩,有罪!”
那崔呈秀一时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也被弄懵了。
敢情……他张静一坑老夫?
这家伙……还真敢冒功啊?
这不是傻吗?天子脚下,你冒什么功劳!陛下随便派个钦差,便可查出你的底细。
丧心病狂啊!
这边说全歼。
另一边又是大举进攻。
让天启皇帝心里也不免疑窦丛生。
他其实是不相信建奴人大举进攻的,因为若是大举入关,根本不可能先派小队的军马做先锋先来骚扰,先引起京城的戒备。
可外头的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