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皇帝看着这一个个读书人,其实他哪里还不明白,控诉魏忠贤的十大罪,多为子虚乌有,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在天启皇帝的支持下干的。
表面上是控诉魏忠贤,实则却是直指他这个皇帝。
他已七窍生烟,眼中聚满了怒气。口里喃喃念着:“他们竟要杀长生,竟要杀长生……”
这里很喧闹,所以天启皇帝的声音一下子便被汹涌的议论声掩盖下去。
终于,天启皇帝咬牙切齿的样子,他一步步,朝着那些读书人走去。
张静一见状,顿时觉得不妥,伸手要拽住天启皇帝,只可惜……差了一些,与天启皇帝失之交臂。
于是,天启皇帝一步步走到了这些读书人的面前。
他阴沉着脸,杀气重重的样子。
张文见了他也站出来,心里不无得意的想,这个小兄弟显然也是想开了,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可哪里想到……
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中。
天启皇帝突然走至那摊在地上的血书面前。
他将血书拿起,口里大声念诵道:“魏忠贤十大罪:一与皇帝并列,二蔑视皇后,三搬弄兵权,四无二祖列宗,五克削藩王封爵,六目无圣人,七滥加爵赏,八掩盖边功,九剥削百姓,十交通关节……”
念到了这里。
就在许多人不知他为何要这样做的时候。
天启皇帝突然撕拉一下,生生将这布条所制的血书一撕为二。
这一下子……所有人都惊了。
没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其实许多读书人,是早有血书被撕的心理准备的。
最好是厂卫的鹰犬直接撕了。
如此一来,便又多了鹰犬蛮横的铁证。
大家反正就是故意来惹怒厂卫的,可哪里想到,竟是一个年轻人冲了出来。
天启皇帝进京后,已是觉得燥热,便索性将大衣脱了。
里头也只是一件常服,再加上他一脸疲倦,布满血丝,人也清瘦不少,莫说这些人没有面过圣,就算面过圣,只怕也没办法分辨出来。
这一下子,读书人炸了锅。
那张文更是一愣,没想到眼前这个当初对朝廷不满的小兄弟,如今……却干这等事。
这是想干啥,这时候投靠阉党,这不是元至正二十三年的时候投奔陈友谅吗?
这时,为首的一人气咻咻地站了起来,接着怒视着天启皇帝道:“你这小子何人,安敢如此?”
“你又是何人,敢在我面前喧哗!”朱厚照勃然大怒,正锋相对。
这人听罢,却是不屑的看了天启皇帝一眼,冷笑道:“老夫刘中砥。”
此言一出,倒是有不少人都安静了下来。
不少人面面相觑,甚至有人嘀咕起来:“此人怎的这样耳熟。”
那躲在读书人之中的张文更是激动起来,道:“此乃衍圣公乘龙快婿……”
这一下子,许多人哗然起来。
大家这才明白,这带头之人是谁了。
竟是衍圣公……的女婿。
当然,虽然沾了衍圣公,而且只是女婿,不过……难怪大家都钦佩的看向这刘中砥了。
毕竟,衍圣公是什么?那是圣人后裔,当然,不只如此,作为朝廷册封的衍圣公,既然要嫁女儿,那么所选的女婿,其学识和品德,一定是万里挑一的。
如若不然,岂不是堕了衍圣公的威名?
难怪这刘中砥老神在在,一副吃死了你的样子。
这个名头出来,其实莫说是读书人,便是寻常的百姓,也都露出了敬畏之色。
刘中砥道:“你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