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不好,却还操持着南京事务,不容易,都不容易啊。”
“是啊,都不容易。”
徐弘基则是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倒是渐渐又平和下来道:“老夫已是风烛残年,没几年好活啦,如今苟延残喘而已,行将就木之人,绝无私心……好啦,宾客们都来了吗?”
徐文爵立即听出了弦外之音,便道:“都到了。”
“那就开宴吧,诸公……请……”
众人便纷纷起身:“请……”
一行人稀稀落落地朝着那前厅而去。
只是……大家彼此间隔着一些距离。
徐文爵在前头搀扶着徐弘基。
低声道:“父亲,出了什么事?”
徐弘基淡淡的样子,却是低声道:“明日修书谭懋勋,孝陵卫的贼,不要尽剿……”
“啊……”徐文爵面露不解,压低声音道:“这……”
徐弘基眼中闪过锐光,道:“倘若那昏君落在我们的手里,也不要立即杀了……留着……将来或许有用。”
徐文爵更不解了,便问:“这是何故?”
徐弘基低声冷冷道:“要留着一手……否则……我徐家可能要为人做衣裳了!”
徐文爵感到事态严重,却还是点了点头:“明日……儿子就修书。”
…………
在徐弘基父子的后头,则是脸上带着笑容的吏部尚书郑三俊,郑三俊一副腿脚不便的样子,自有他的门生南京兵部侍郎上前在旁照顾着他。
这兵部侍郎叫王念,王念低声道:“恩府,方才的事,您怎么看?”
郑三俊淡淡地道:“坐山观虎斗。”
“学生只怕,到时迎奉了谁来南京……届时恩府……”
郑三俊依旧面无表情,他捋须,一副冷静的样子:“迎奉之事,选好了是从龙之功,选错了是要掉脑袋的!历朝历代,尽都如此,现在他们各为其主,只要开了这个口,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所以……老夫才说坐山观虎斗,他们越没有转圜余地,就越需求到老夫的头上,你我待价而沽,到时再做定夺,便立于不败之地了。”
王念轻轻叹了口气,忍不住道:“若如此,那么就没首功了。”
郑三俊道:“他们都打着首功的如意算盘,所以到时少不得生死搏斗,届时两败俱伤,对我们有利。”
王念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故意落在后头的人,压低声音道:“知道了。”
郑三俊此时又道:“宴会之后,老夫要闭门谢客,你在兵部,一定要关注各卫的动向,要修书给平日里与你交好的诸卫指挥,让他们不要松懈,现在防贼要紧,防备城中宵小作乱,也十分紧要。”
王念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恩府的意思是……”
郑三俊别具深意地道:“人啊,不能把人逼急了,钱受之此人,过于刚硬,难保魏国公府,不会有其他的念头。”
“懂了,恩府放心。”
…………
钱谦益在最后头,不少较年轻的大臣与他同行。
钱谦益的一番话,让不少人备受鼓舞,他们顿时明白了钱谦益的意图,此时已经意识到,不只是那孝陵卫,这南京城的战云,也已开始密布了。
一人道:“钱公……今日所言之事,你看我们……”
“不能退让。”钱谦益斩钉截铁,他们离前头的人较远,所以声音不需刻意的遏制,钱谦益道:“确定大统,乃是国本,绝不可轻易动摇,益王若是进了南京城,这些武臣……可就真要主持天下大局了!”
“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以文制武,自有宋以来,便是如此。我等若是坐视这样的事发生,如何对得起国家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