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定国的一番话,让张静一颇为动容。
或许是地位高了,张静一竟开始有些忘记了初心,差点没有意识到,当下天下的军民,最需要的是什么了。
张静一猛地意识到了什么,随即道:“很好,南京诸卫,暂时归你调动,所有的人,都要调用起来,给我抓人……”
“是。”
当日……南京城里终于开始鸡飞狗跳了。
出现在南京城大街小巷的,已不再是灰色大衣的东林军。
而是传统绵甲的官军,上万官军,封锁各门,开始依着名录,侵门踏户,而后……一个个人便被拎出来。
一时之间,城中各种哭爹喊娘的声音。
又有一队队的人马,开始分赴南直隶各县,甚至开始直扑江西、浙江一带。
气氛骤然紧张,以至于各个衙门,居然无官当值。
可这些……对张静一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严令各衙的文吏,暂时理政。
不过,实际上大明的官本就不太理实际事务,更不必说,这还他娘的是南京六部了。
一日下来,又有数百人被拿住。
当下严刑拷打,被打的急了,又开始供出更多的人。
当张静一拿着一摞摞的供书,送到天启皇帝的面前时。
天启皇帝直接给吓了一大跳,惊叹道:“这样多,这得多少人?”
“快上千人了。”张静一很认真地道:“涉及到的案子,五花八门。”
没办法,一开始有人为了保全家人,还只是供述谋反的同党,到了后来,生怕不满意,而且也清楚,迟早别人也要将自己供述出来,所以又开始供述其他的各种罪来,谁家杀过人,谁家贪墨……
人就是这样,一旦开始招供,那么就好像烂裤裆一般,债多了不愁了。
天启皇帝不由地皱眉道:“这么多的人,统统惩办?”
“不只这么多人,只怕还有更多。”张静一道:“这还只是南直隶,这诺大的江南,还有许多人没有拿呢。既然有罪,为何不拿?陛下莫非是心软了。”
“朕不是心软。”天启皇帝懊恼地道:“朕只是在想……这得查到什么时候?”
张静一淡定地道:“很快的,很多罪状,都供述的很清楚,所以……不怕当事人不认。”
天启皇帝道:“这么说来,可能最终要牵涉多少人?”
“至少数千……”张静一斩钉截铁的道。
天启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道:“好家伙,都是抄家的罪吗?”
“十之八九。”
“呼……”天启皇帝突然觉得这样似乎也并不坏,而后,他努力遏制住内心的喜悦,道:“朕听闻,你抓了许多人,逼迫他们招供……为何要这样麻烦?许多人的罪,已是板上钉钉了。”
张静一深深地看了天启皇帝一眼,而后意味深长地道:“陛下,这才是破解江南困局的最好方法。”
“哦?”天启皇帝越发觉得有意思起来,便定定地看着他道:“你继续说下去。”
于是张静一道:“江南这边,最可怕的情况是……这些人是铁板一块,他们通过各种关系,已经形成了一个有共同利益诉求的群体,这些人……想要连根拔起,实在不容易,即便今日杀了一批,他日谁能保证,不会春风吹又生。要破除这个……就不需得让他们攀咬起来。从前他们是靠同乡、同年、同窗、门生故吏的关系,大家一起坐在一起吃肉,利益均沾。”
“可现在……不同了。他们要留下全家老小的性命,不攀咬出人来,绝无可能。可他们也无法随意写出谁的事来,毕竟……不相干的人,他们就算是想要供述,也是破绽百出,只需一查,便晓得他们是在诬告,到时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