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他的一个亲兵来了。
这亲兵乃是他的心腹,一直都在张献忠身边使唤的。
亲兵叫刘武,刘武告诉张献忠,自己被官军叫来,让自己和张献忠住一起,照顾张献忠的生活起居。
张献忠道:“还说了什么?”
“没说了。”刘武道。
张献忠摸着下巴,开始认真思索起来:“这些人到底有什么阴谋?”
刘武则再没有多说什么,到了吃饭的时候,便给张献忠去盛肉汤,给张献忠洗衣。
张献忠则越发的焦躁。
他觉得这时候,那昏君或者是张静一,该是来审一审他了。
可怪异的是……似乎没有人理会他。
就好像是他不存在一般。
连续过了数日。
突然有人来了。
是一个叫李定国的武官。
这李定国来了张献忠的囚室,打量了一下,随即便道:“张献忠?“
张献忠立即来了精神,提起几分气势怒道:“怎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俺没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杀了俺一个张献忠……这天下的义士,你们也杀不干净,直说了吧,是千刀万剐,还是车裂,亦或者是剥皮充草。”
李定国则凝视着张献忠道:“你大逆不道,犯的乃是滔天大罪,不过……你运气好,陛下和恩师说,终究你在南直隶外围的时候,不曾攻至中都凤阳亦或者南京去,如若不然,惊扰了太祖高皇帝的陵寝,便真是万死不足惜了。陛下说,你只一个蟊贼,不必理会,我来此,是来知会你,你可以走了。”
张献忠:“……”
看他一动不动,李定国面无表情地又道:“走吧。”
张献忠惊疑道:“不杀?”
“不杀!”
张献忠突然觉得有点委屈起来。
老子纵横十年,好歹也算是一路反王,账下十万人马,侵略如火,横扫关中和河南,怎么就成了蟊贼了?
又觉得这一仗打的实在憋屈,简直不堪一击,现在又受此羞辱,便觉得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打了几个耳刮子,火辣辣的疼。
张献忠便冷哼道:“哼,就算放了俺,也休要指望俺立誓,从此不再谋反,俺出了这儿,到时少不得还要祸乱这天下!”
李定国很平静地看着激动得额上青筋都要暴出来的张献忠,道:“你爱怎样就怎样,快走,快走。”
张献忠:“……”
李定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又吩咐身边的人道:“将他的甲胄和刀还给他。”
竟真有人取了张献忠的武器来。
张献忠错愕地接过了武器。
忍不住又道:“有些话,俺不吐不快。”
李定国没听他说什么,却是直接转过头,便领着人走了。
等张献忠带着刘武走出去,却发现这里的岗哨,竟已是撤了。
不只如此,他看到许多人……竟都在准备释放。
这些弟兄们,排成长队,配发军粮。
军粮有牛肉干,还有一些炒米,每人五斤,人人有份。
不只如此,竟还每人送了五百文钱,算是走时的路费。
“将军。”有人看到了张献忠,不少人围拢上来。
张献忠愕然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说,要放俺们走。”
张献忠惊道:“你们也放了?”
“对,他们说了,垂怜我们当初是因遭灾,不得已而求活,因而那昏君……不,陛下大赦,让俺们走。”
张献忠一时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一方面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谋反谋到这个地步,细细想来,真没什么意思。
可另一方面,他不免还是觉得庆幸的,毕竟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