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全凭着一股子回家的信念才撑了下来,眼下得以见了家人,就别说家法了,便是刀山火海的他也受得住。
儿子如此刚毅心智哪能不叫年遐龄动容,人心都是肉长的,更何况他面对是的重伤归来的儿子,年遐龄便是在硬的心手中的戒尺也迟迟落不下来了。
且听“哐当”一声脆响,那戒尺头一回在年遐龄手中落了空,掉在了地上,再瞧年遐龄,他也早已老泪纵横,忙伸手去扶跟前的年羹尧和年法尧兄弟两个起身。
“若是回家了还不讲人情,那这家便也不值得你们如此顾念了,快起身吧,先治伤要紧。”
有了年遐龄这话,全家都跟着松了口气,当即也都坐不住了,搀扶的搀扶叫太医的叫太医,且都围绕着兄弟俩忙呢,许是心头猛然松了劲儿,年法尧起身还想接过小佟佳氏怀里的睿哥儿好好瞧瞧呢,谁道眼前猛然一黑,身子一软,年法尧直愣愣的便栽了下去。
这可将大家伙儿吓坏了,到底是年羹尧见的紧急情形多了反应快些,当即连衣裳都不顾得穿好,忙抱着弟弟绕了屏风将人放在软榻上躺平,揭了那被血浸透的厚布一瞧,弟弟的伤已然化脓,伤口都肿得老高,再一摸弟弟的脖子和额头,这是又高烧起来了。
年羹尧红着眼睛,只恨自己这一路来太过忙碌,以至于忽视了三弟的伤势,瞧着弟弟日日跟着他骑马赶路没事人儿似的,他便真觉得三弟的伤势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可三弟怎么会没事,先前昏迷几日,一路上也没个好吃食给人补身子,顿顿都是就着凉水吃干饼子,如今又正是秋老虎,日日不动还要汗流浃背呢,更别说日夜赶路了,那伤口原就伤的深,还日日用厚重的盔甲衣物捂得紧紧的,被汗浸着,只想想便痛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