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间,几个人影快步奔跑着,脸上脖颈上,全是树枝剐蹭后留下的血痕。
“哈,嗬,哈嗬。”
松本清长喷着粗气,气管像是被火撩着,分泌出的唾液胶水般堵着嗓子眼,让他几欲干呕,双腿更是不停打颤,险些跪倒在地上。
山路太难跑了,到处都是灌木与碎石子,一不小心便容易崴脚。
警校里五千米长跑的风姿早就被岁月磨得一干二净。
边上几位年轻些的,同样累够呛,几乎说不了话,看向松本清长,等待指令。
海豚湾两边的小山,高度超过四十米,山岩壁下波涛阵阵,峭壁如同刀削。
山不大,山顶更显狭小。
常年受海风侵蚀,这片狭小的空地上只有嶙峋的巨石,根本没有树木,双方都一览无余。
松本清长抬起手,正对着阳光,他的瞳孔不断的缩小,艰难地适应着光亮。
八点的阳光是洋溢的白金色,整片海洋都闪烁着磷光,淡金色的边镶在断崖和天空的分界上,亮的有些晃眼。
可在这片光亮之中,却又一块极其显眼。
一道黑色的长影笔直地立在山巅,光影交织之下,边界是铁青色的,像是新磨出来的铁剑。
“毕方君!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松本清长大喊。
矮山高度超过四十米,这个高度落入水中,只会是粉身碎骨。
世界最高跳水记录是多少松本清长不知道,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年轻时曾经为了救一名落水女子,从二十多米高的大桥上跳入河中,小腿骨直接骨折,要不是当时身边还有另外两名同事,自己恐怕就和那位女子一起沉海了。
而那名女孩更是倒霉,既没有基本的落水姿势,也没有成年男性的健壮体格,5根肋骨骨折还戳穿了肺,食管、气管受伤,身体多处擦伤淤青。
医生说幸好入水一刹那没有折断脖子,否则会当场毙命。
那一次堪称是松本清长职业生涯中最恐怖的一幕,自那以后,他的官途便是一路顺风。
眼下高度直接翻了一倍,对方没可能逃走。
不到必要时刻,松本清长不想闹出人命,尤其是在对方身为名人的情况下,他极力喘着粗气,试图憋出一两句话。
可下一刻,松本清长瞳孔瞬缩成针尖大小,他哑着嗓子,一时间无法叫喊出声。
那柄铁青色的长剑忽然延伸出了剑柄,最终剑柄变得极其狭长,好像从铁剑变成了审判十字架。
最后,十字架忽然变短了。
不!
不是变短。
那家伙在向后倒,他要跳海!
松本清长大脑宕机了一瞬间。
杀身成仁!
一個成语突然从他的脑海中冒出,他张着嘴,猛然大喊:
“开枪!”
所有人都被这个命令下了一跳。
对方可是世界著名的冒险家,甚至于现在就在直播,真的要开枪吗?
“开枪!!!”
松本清长再次怒吼。
这些刚从警校出来的年轻人,条件反射地拔出腰间的p230。
可还不等瞄准,那漆黑十字架已然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众人慌张地向断崖边跑去,酸软的双腿再次启动,差点摔倒在地上。
对毕方来说,每一次自由落体,都是在感受地球的真实存在。
那种被牵引的触感,无与伦比。
潮湿的咸海风掀起了发梢,毕方背对大海,向后倾倒,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由落体。
空气中不仅有鱼腥味,还有一股极其厚重而浓郁的血腥味,并且越来越厚重。
四十米,接近四十五米的高度。
跳水这项运动,比绝大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