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
这里冷冷清清,远没有后宫那里热闹。
一个长宽两丈见方的小花园,种满了菊花。
白的像高山上的雪一样晶莹洁白,不染一尘。
黄的像黄金一样耀目娇艳,贵气傲然。
红黄白粉的菊花,将这方小天地编织成雍容华贵的花毯。
这个巴掌大的小花园就是昭妃的天地,是她的盼望和念想的寄托之地。
一张脸不媚不娇,很是高洁温婉,只是细细的额纹和鱼尾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和心酸。
布裙木簪,却清爽干净,一双手已没了青年时的肤色和娇嫩,略显黝黑和粗糙。
一个木质的小板凳,放在巴掌大的小花园正中间。
昭妃的日子就是每日精心伺候这方小小空间的菊花,然后坐在小板凳上,有时跟花聊天低语,有时心境虔诚的念诵静心咒和清心诀。
白日花卉相伴,夜晚青灯黄卷,孑然一身,默默的如同无人知道无人问津的小草。
而在这方小空间外,是一个大花园。
花草芬芳,亭台木廊,甚至有一个小鱼池。
昭妃的小花园在这方大花园里显得异常寒酸和贫弱。
寿安宫里只有两人,另一人就是芷妃。
她的亲戚在外得势,甚至让宫里给配了两个婢女。
外面经常给她送东西,她便经常趾高气扬的在昭妃面前炫耀。
芷妃占了寿安宫大半的房间,只给昭妃一个偏屋。
无论芷妃如何欺负她,她都静静的念静心咒,不争不恼,安静的自己生活。
她像一个被世间遗忘的人,孤独坚韧的活在自己的世界中。
一如菊花的冷傲,不与群芳争艳,耐得住寂寞,守得住长久。
二十四年过去,鬓角已霜白,可她仍保持先皇喜爱的性情和温雅,不曾改变。
她怕她改变了,先皇的灵魂找不到她,找不到她,先皇就无法庇佑她的皇子,还有她没有见过面的皇孙们。
没了先皇的宠爱和庇护,她能做的只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和本分,她认为这是女人天生的命。
一阵秋风吹过,片片菊花零落。
昭妃默默的拾起花瓣,捧在手心,深深的凝视,仿佛在凝视逝去的年华。
御书房。
高小竹将信报递上,邱云松看了就皱眉。
“这小子是什么意思?
想将左家斩草除根吗?”
邱云松很不高兴。
眼下朝中多股势力还算平衡,比较平稳。
前些天已经闹出暗中叛国的丑闻,借机清理了一批。
他不想再做大的调整,以免收不住产生动荡。
可这小子现在有点逼宫的架势,以那小子的德性,他要想做什么,谁拦着也不好使。
哎,头疼!
高小竹低声道:
“皇上,老奴以为世子殿下可能另有所图。”
“噢?”
邱云松瞧了他两眼,自己思索起来。
当皇上的,不能事事都由臣子点拨,那多没面子。
可他真没这份脑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子午卯酉来。
“按说这小子此番出手用的是道宗名义,虽有些牵强,但他还是做到了让民众认可。
他已经移交案件,接下来跟他没什么关系了。
按说沈府公子被打的仇也报了,他再出手就是插手国事了,道宗也不会让他胡闹的。
小竹,给朕说说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不然朕总有些心惊肉跳的。”
“回皇上,您刚刚说的都对,道宗不会再往深里插手此事,最多事后监察一下案件的结果。
老奴以为世子此时给皇上您信号,一定是有事想与您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