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雄夫,哪个甘居人下?”
“不畏贼多,在其号令不一,号令不一则心不齐,心不齐则志不一,左部决意死战而右部先降,则左部亦不能死战,易破。”
李卑说罢,给马科留下一会思虑时间,实际心中也在感慨。
这都来自他总结自朝廷对抗东虏数次兵败的缘故,如今按在贼人身上,竟会如此合适。
待马科点头了解,李卑这才接着道:“不畏贼守,也是同样道理,内不能野战取胜、外无强援将至,何来谈战守;流贼兵员杂乱,易于使间,又无重炮,不论其据守何处,皆是死地,凡其敢守,少则日、多则十数日,不攻自破。”
“贼多逃跑尚可追击,可贼少逃跑,追不上,且我等粮草也不足以追击,只可缓探贼情,而后速战速胜……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马科闻言立正,身上甲片碰撞发出哗哗的声音,再度行礼道:“卑职明白了,多谢将军指点!”
马科走了。
没过多久,营地校场上传来他宣读行刑的声音,随后官军大乱鼓噪,过了很久才平息。
中军帐里的李卑松了口气,他知道从现在起,手下三个把总的边军都会遵守他的命令。
只有这样,他才敢向延安府进剿贼兵。
这次剿贼不同以往。
几个月前斩杀甘泉虎将、征讨黄龙山老回回一伙的战斗简单得多。
延安府给了他甘泉的情报、也能拿给他黄龙山的贼情,尽管粮草不足、士卒饥饿,但速战速决就能解决问题。
可这次不同。
在清涧,他把舆图交给县衙,让县衙画出贼人盘踞的地方,县衙在延川画了个圈。
起初他以为是贼人在延川,却没想到清涧县衙画出的是安全区。
说延川只有大贼混天王一伙,那里下过雨,还算安宁。
延川之外的延安府各县,都有贼寇,不知首领、不知数量、不知何处,甚至不知诸县是否还受朝廷控制。
才不过三个月,局势怎么就坏成这样?
好在混天王劫掠的粮草帮了忙,能让他有片刻喘息之机。
摆在他面前有三件要务,一是帮助延川县重新设立驿站、急递,与榆林镇互通情报。二来,派人向南探查,弄清楚延长诸县具体虚实。
最后一点,则是催促仍留在榆林的新延水关守将尽快上任,以防贼人越境走入山西。
傍晚,家丁前来中军帐报告,讨伐混天王所获俘虏开口了。
军书情报一页页摆在李卑的桌案上。
混天王叫张应金,前番抢掠各地的大贼首高迎祥曾试图劝他合营,混天王没有答应。
如今兵败,应该会向南逃往盘踞延长的闯王高迎祥处。
“卑职还逼问出一道情报。”
马科抱拳道:“闯贼与混天贼谈过,掌控延安府中南部,迎击三边总制府进剿的事。”
李卑大喜过望:“噢?这对进击庆阳贼的伍游击有利,快快说来。”
“是!闯贼分诸多贼首于各地,待官军自庆阳、宁州进剿,则欲从鄜州次第北撤,消耗官军粮草体力,引至延川再行决战……混天贼答应了。”
李卑闻言沉默良久,最终一反常态地以拳锤案,把马科吓一跳。
“将,将军,卑职以为,这计策不算高明。”马科道:“何况已有我等知悉,只要将消息传送庆阳伍游击,既可将计就计。”
“正因如此我才气恼,不是因为战局,这就是我说的,不怕贼守怕贼跑。”
李卑摇摇头,很难说清楚内心感受。
计划很简单、落实到具体执行人身上也是一群乌合之众。
可它真的会生效,才是李卑生气的地方。
什么叫耻辱?
一群贼寇,明晃晃的算计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