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越过龙虎关便可称二流。
而更上一层的一流高手则并无定数境界,用武林的说法,龙虎关往上、内劲外发之下,所有人都打一遍,打赢的,被认可的,便是一流。
故而一流这个级数的武人在江湖中很是特殊,要么闭关,要么在挑战他人,或者接受他人挑战。
可以不接受,但少有武人会如此。
数十年寒暑不辍,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为的是什么?唯财、名二字。
这单单一个名就让无数武人争先恐后地朝着一流层次汹涌而去,然而真正能站上去的又有几人?站上去了又有谁能甘心将之拱手让与他人?
于是只能牢牢攥死,来多少都是打!
村寨口,小老头笑着与陈屿应了声招呼,他主动上前,打算攀谈一二。
尤医师好似也崇道,对这个卖相上佳的年轻道人笑呵呵点头,两人走出村子外的人群,来到田埂上闲聊起来。
离得近了,精神力激发下几乎能穿透对方那一层皮肉,看到更里出的血与骨。
也正是此时,陈屿终于断定眼前这位满面慈蔼的老人确实是二流之上。至于是不是一流……他不清楚,毕竟一流完全靠打,不在境界上有所表现。
但从对方体内的情况来看,肌肉紧致无比,人不高,骨骼却宽大,尤其脊背位置有很多刻意淬炼后的痕迹。
感知后,估计应该要比法会时遇到的那位陈元虎更强几分。
那位早数年前便是广庸府内名声极大的二流高手,眼下身前这位武力更强,若非隐世避世者,那么位列一流的可能性很大。
不过这和陈屿没多大关系,他虽然对这位武林高手有所好奇,但江湖里奇奇怪怪的高人太多,隐世避世的同样不少,保不齐眼前便是其中之一,亦或者如对方所说那样单纯只是在游历。
他没去打探这些,刨根究底也得讲究场合才是。
“云鹤观老夫曾听附近乡人说起,有位李道长道学精深,如雷贯耳。”
尤医师抱拳,松开两手拢在袖中,眼睛眯起,活脱脱乡野老农模样。
没有半点儿武人的凶煞之气。
对此陈屿不意外,因为他也没有。想来这位也是个不喜沾染人命的。
两人聊谈间,才晓得这位是从东边的华阴县而来。华阴远在五湖,与西南七州隔了上千里。
问及为何奔波至此,对方答道,西南有大山,崇山峻岭遍地,古木耸云,不少药草都生长在此,大江以南、大河以北等地都少有能见。
身为疾医,很早前就有了来此游历一番的打算,如今却是遂了心愿。
到了这时他才晓得对方全名可为,出生妙手金堂,祖辈都行医祛病,在华阴颇有赞誉名声,百姓敬仰有加。
“悬壶济世,小道佩服。”
“道长谬赞,世间疾患万千,老夫过手目睹的不过一成,见闻中,能治愈的更是只有寥寥数种。济世之言太过了。”
陈屿笑而不信,对方显然在谦逊,一位行走南北、医人不知多少的老道医师怎么可能才只会医治几种病体。
转而又问起刘大的阿姊。
“可是臌胀?”
闻言尤可为乐呵呵说到:“正是,没想到道长还对病理有所研求。”
确实没料到,他本以为小道士来这里是被请着做法事驱邪,遇到这种事的道士十个有八个都只靠驱邪法事来操办——这事太常见,一路走来尤可为见识了太多。
“略知一二,很浅薄,比不得居士。”
陈屿在医药上的水平甚至比不上他的道学,半桶水都谈不上。跳过这话,问及具体情形。
他当时未曾入内,仅从刘大几人口中听闻,尚不知晓前后具体因由。
尤可为摸着山羊胡告知,那位刘大姐肝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