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书捧在手中,靠近了看去,越发觉得与书册相似,上面的纹理也好似变得高深莫测,不过‘书页’翻动不了,陈屿稍稍用了几分力气,却是未曾损坏半分。
皮糙肉厚,耐得住用。
掂量在手上,把玩片刻后,他突然觉得手感蛮不错,若是拿去扔砸的话想必效果不会差。
比起书,倒更像块板砖。
笑着嘀咕了句,他托举木头将之远远抛起,随后一阵无形风力吹拂,包裹着对方稳稳当当落在一墙之隔的院中石桌上。
两处离不到八丈,正好在他驭使内炁与精神的范围内。
放好了东西,陈屿继续照看自家的两块园子。药田不用多提,每日都在往返看顾,而菜园中也多了几种蔬菜,譬如买来的萝卜和大蒜。
记忆里蒜泥还是挺香的,能够提鲜去腥味,算是一类调味。
除此外还有蒜苗,吃法同样不少。
以上这些从山下买来,留下部分当做灵机培育的种子,尚未洒在药土中,种植药草的一片已经满了,没多少空余。
元灵根陆续成熟,不过没有出现根部发黄枯萎的现象,这与刚刚枯死当场的柏树有所不同。
于是记下:从种子培育或许不会导致成熟即死。
快要没处下笔的册子上再度歪歪扭扭打落一行文字,临到末尾,陈屿勾着笔尖在上面添了半句蝇头小字。
[尚未验证,有待对比]
他想着,等到元灵根全数拔起腾出药田后,再以灵植秋刀麦、萝卜种等一同印证,说起来草丹其实也是从种子孕育,不过这玩意儿只得过两枚,模样古怪,像是鼎中真丹,他实在没能从有限的样本中找到对方的种子所在。
表皮下的橘红果肉在他看来更像鸡子的蛋清,而非蛋黄,无法下土种出新的草丹来。
不过草丹应该是有种子的,只是也不排除化作灵植的过程中,种子被异化到消失,不再存在。
一切得等眼下这一批成熟后才能进一步去摸索。
……
九月十六,此方水土的[兰商节]。
‘兰’非兰花兰草,而是一种蛇,体型不大但颜色偏蓝,若不小心在夜中踩到对方,会令其散发出朦胧荧光,然后蜿蜒着遁逃。
窈窈月兰、映映多商。
商是通写,在西州本地多为‘响’意。
不过也有人说此处地商有‘赏’的含义在内,因为兰蛇少见,以特殊手段剥下蛇皮后,温润如玉不说,光泽更是可人。
往前百载,每年都有猎户和捕蛇者披挂蓑衣斗笠以及各式护具器皿入山,只求捕捉一条兰蛇,只此一条,散卖于平城等地便足值百两银。
那已是能让诸多庄家汉泥腿子们一辈子都积攒不出的财富。
其实不止这些,记忆里,仅陈屿知道的就有五六种指代,其中有通‘殇’的,意为蛇性凶猛,然而实际兰蛇并无剧毒,浑身散发的糯糯细香更有提神作用,只是以讹传讹被夸大成沾之则死的程度。
先前数月梳理记忆,这些奇趣轶闻便被拢在一角,时不时拿出来翻阅,却是对此间各种稀奇古怪的传闻野事多了不少了解,当得上半个本地人。
只是节日归节日,陈屿并未庆祝。
兰商节传了数百年,到得如今在意与初始时不同。不单内涵寓意,连着习俗也变迁。现在女子过得较多,每逢此节都会添置青碧二色彩缎系在枣树以及香闺门槛上,再吩咐仆役,去到附近香火旺盛的道观祈福。
自己是不出去的,得在家中做出一份本哺来。
这东西名号不常闻,实际便是面团兑了水,搓细后再缠绕秸秆中——条件好些的会用上等香木、檀木,更好一些的,还会添加一些香料药材。
文火慢熏,等待制熟。
到了此,待字闺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