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公子说与嬷嬷,要邀您前去饮江望月,嬷嬷的意思是您舟车劳顿,便婉拒了对方。”
赵铭霜没有动作,只淡淡嗯了声。
“谢过嬷嬷维护,回去吧,妾身再歇息两日就无大碍了。”
侍从退下,她也再无远观的心思,拿过衣衫囊在娇弱身躯上,轻轻靠在桌前。
取了笔墨,略做研磨后提笔书画。
渐渐,一副江山灯火呈现,赫然先前所见,却被她临摹而下。
盯着瞧看几眼后,赵铭霜摇头,将名贵的[良南纸]撕去,随手扔在一旁。
手中不定,笔触落在纸面,心神则遥遥飘远。
“闺中人,房中客,终究囚笼鸟。”
怅然一叹,双眸波光潋滟,渐渐平静下来。
“小姐!”
咔吱!正感伤愁绪间,房门被猛地推开,她回身望,却是一短发少女,面容蜡黄,显得瘦削,身形亦抽条一般。
腿脚似乎不利索,走入门房后左右两边一顿一伏。
“夭夭,何事这么惊慌?”
赵铭霜看去,这位刚刚打齐她肩头的少女,正是自己在前来建业途中捡到的侍女,原本一乞儿,据对方说是在那场雷潮后,本想着去遭劫的大户家里顺些吃食出来,结果被同行抓住,打了一顿后扔在小巷里任由自生自灭。
少女修养了两日,艰难熬过来。然后趁着那人高兴于搜刮的财富,并在洛城望江楼大肆欢快醉醺醺后,摸黑将其打趴。
自己也在缠斗中受伤,然后被路过的赵铭霜捡回。
那时候洛城动荡,各家都在争夺遭雷劈的大户们留下的地产、行当、店铺。
哪怕官衙弹压,一时也难以恢复原本模样。
而赵铭霜,本来要被那位魏都尉送去到某位大贵人处,其中的谋划单单作为礼物的她不甚清楚,结果一遭天雷滚滚,劈杀了不少人。
将她从建业带去洛城的宋镰呈以及接受了美玉的魏都尉都在其中。
对旁人而言,洛城的雷暴或许说不清好坏,但赵铭霜则心中感激。望江楼背后的那位不愿得罪康河宋氏以及魏家,更想取信大贵人,可惜经此一遭,又逢朝堂大变,短时间内大概无人顾得上区区一名清妓的去向。
脱离掣肘的她离开了洛城,带着捡来的跛脚乞儿,梳洗疗养后,见得懂事,便收在手下做事。
“小姐,要不咱们跑吧!”
被取名夭夭的少女如此说,在途中不止一次劝她。夭夭不在乎自己侍奉的是什么身份,她只为报答救命之恩,于是一直唤了小姐的称呼,将自己摆的很低。
如今瞧见将要离开洛城时的赵铭霜日日苦楚,便心有念想。
夭夭分不清红妓与清妓,甚至觉得当妓女也不差,至少吃饱穿暖比流落街头不知何时横死的乞儿强。.xXbiQuGe.c0m
但如果赵铭霜不愿,她们俩人总有去处。
谁知,赵铭霜却说:“去哪儿呢?”
是啊,天下之大,仅凭她们两人孱弱之身,以及她的容貌,又能去哪里?
何处又能安宁?
于是两人还是回到了建业,回到了望江楼中。
“小姐!刚刚好多官兵在外面!说是要抓人!”
思绪回转,视线回到楼中房内,夭夭气喘吁吁,干黄的面上满是细密汗珠。
一路上与赵铭霜接触,她已经真心认了这位小姐,此时外面出现变故,第一时间就前来报信。
“先不要急,来,喝些茶水。”
赵铭霜却是不疾不徐,自然地将茶杯斟茶,她的茶艺不差,在楼中十数位有名的清妓中也称得上数。
眼见得小姐的面容神情不似慌乱,从小流离失所,遇了官兵就失神无措的夭夭这才缓缓安定下来。
然后一问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