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通水的洗漱台,一个书桌罢了。
书桌抽屉里摆放着孤零零的几枚铜币,当然也有一颗黑不溜秋的糖果,现在已变得很小——嘴馋的时候会舔上两下,然后悻悻地塞回桌肚。
桌上摆着一面镜子,这是他攒了好久的钱,在第一区的小卖部内购买的只要不脑抽就不会损坏的物品之一。
他是这所公寓里面唯一买了一本杂志的兽人,并且沾沾自喜——即使他看不懂。
菲小心翼翼地打点了一下自己房间里所有的东西,扣扣索索地摸出三四枚铜币,心头暗暗滴血......
他最终还是太贪心换了食物,而不是五十枚铜币。那个蛇皮袋里的东西差不多值五十五铜币。
现在是月初,菲就指望着这些东西过活,小卖部里的东西都贵的发指,他又怎么能去买呢?
他有些颓丧地跑到洗漱台,胡乱地灌下几口清水,旋即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呜......”他用爪子捂住自己的脸,小声啜泣。
臭屁就要受到臭屁迎接来的后果,他现在得要饿肚子了。若是不想饿死,那就得朝别人借食物......
菲一向很高傲。
他明天还要找零时黑工,因为他是兽人,无法找长期的工作,工资又低得可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头。他现在对下个月的房租没有一点想法,隐隐约约之间,一种“要被赶出家门”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涤荡。
要不是之前颁布的法律,这些兽人也不至于落魄至此。
菲恨啊!但他又能怎么样呢?
外面貌似传来了一阵阵窃窃私语,看来是针对他空手而归而表达的感慨。
“哎......之前就跟他说什么,直接拿钱,不要换东西......五枚铜币的事情,至于搞到现在这种样子么?”
“不过世道也是越来越艰难了,现在都只能吃老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来那家伙是要熬不住了。”
菲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断皱缩。
“他就那个臭屁样儿,吊儿郎当的,现在倒是吃了苦头。”
“算了算了,吃一堑长一智吧,他也算是帮我们探了探底。看来即使是在外面,拿到食物也不一定能够带的回来。”
“嗯,确实。这家伙虽然嘴巴不大灵光,但也还算有点良心......”
他们在门外说的这些话应该是刻意安慰自己,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告诫。
“借他点吃的也未尝不可,之后再慢慢还吧......”
这应该是好意......这应该是好意吧!
希望,总是会有的。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低语:“这几天先不要出工了,你看来是腺体不受控,需要静养两天,那种臭味......还是先去洗个澡吧。”
“嗯......嗯......”
菲不知怎么回答,只是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感受着自己身上的脏臭与酸痛。
他又能怎么样呢?他只是一只黄鼠狼兽人啊......他苦笑着。
希望总是会有的。
......
两天后,清晨。
菲还在浅眠,他现在必须要好好调养自己,应急释放的臭气让他元气大伤。实际上,在这个点,大部分兽人们也同样没有起床。
笃!笃!笃!
敲门的声音!
“谁呀......谁呀?”菲迷迷糊糊地问道,却没有人应答。
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肚子空空荡荡,双腿发软,不过最后还是摸索着开了门。
面前什么人也没有。
只有一个鼓鼓囊囊的,棕色的蛇皮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