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士英听了,并不回答,只是双手抱拳,往京师方向拱了拱而已。
朱至澍见了,没有再问,脸上的表情,比哭还要难受。
他心中其实很明白,马士英上门,不可能是假借皇帝旨意的,那是真得奉了皇帝旨意。
一般情况下的话,朱至澍不得不给了。
可是,他已经出了一次血,让他心如刀割了好一阵,如今再要往他心头割一刀,他是真不乐意的!
这不,就听他喃喃自语道:“如此迫害同宗同族,太祖皇帝天上有灵,就不怕降罪么?”
朱至澍的这个声音有点小,但是马士英的耳朵尖,虽然已经离得有点远了,却也能听到。
于是,他便好心地提醒朱至澍道:“殿下,莫非还不知道太祖皇帝在金銮殿显灵的事情?如今陛下的旨意,如果事关重大,估计都是向太祖皇帝请旨过的!”
朱至澍一听,脸色顿时一白,惨白的那种,似乎还有点站不稳。
成祖皇帝当年把藩王当猪养,剥夺了他们的一切权力,甚至连出城都要向地方官报备,如此种种,造成了藩王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藩王府内寻欢作乐。
明末的藩王为什么一个个和猪一样,尽干出各种蠢事,就是和这种世代相传的作风有关。
朱至澍也不例外,压根不去操心藩王府外面的军政大事,反正觉得和他无关。
但是,太祖皇帝显灵这么大的事情,还有曲阜孔家被抄家,从此之后再也没有曲阜孔家,这么大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可是,蜀王府在成都,离京师实在太远。消息传到成都的时候,已经有点变样,夸张了很多,反而让人听着有点不实。
人就是这样,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不会太关心。并且对于匪夷所思的事情,往往会有自己的解释。比如,这太祖皇帝在金銮殿上的显灵,其实就是党争搞的鬼而已,怎么可能是真的。
而对于朝堂上的党争,对于藩王来说,根本就没什么可以关心的,因为朝堂上的一切,和藩王无关!
此时,当面听到马士英给他说这个太祖皇帝显灵的事情,朱至澍哪怕不信,心底的好奇心也被勾起来了,便问马士英道:“太祖皇帝,真得有显灵?”
说真的,他是有点不信的。
如果太祖皇帝真得是显灵的话,以太祖皇帝生前对子女的呵护,那绝对不可能干出这种要子孙破财的事情吧?
还有,如今在京师当皇帝的一脉,可是抢夺了当年太祖皇帝在位时定下的太子一脉的皇位,太祖皇帝在天真有灵,会不震怒?
他在想着,马士英却一脸严肃地回答他道:“自然显灵了,当时金銮殿上,百官云集,可都是亲眼可见的。要不然,殿下以为百官都是瞎眼的么?”
看到朱至澍还是有点不信的样子,马士英便继续给他讲解道:“如果殿下有机会到京觐见的话,那陛下胸口挂着的那个香囊中,就挂着太祖皇帝赐下的宝物。正是通过这个宝物,陛下才能联系到太祖皇帝的。”
“是么?”朱至澍还是有点不信,当今皇帝想着法子掏他的钱,这装神弄鬼也是其中之一的手段而已吧!
要不然,自己胸口也挂个香囊,然后说太祖皇帝同样显灵过,说这天下是朱家的天下,要誰的錢都成,就是不可能会要朱家子孙的錢!
马士英看他的表情,便一脸严肃地说道:“陛下那宝物,如同夜明珠一般会发光,却又远超夜明珠;里面会传来各種声音,神仙仙兽,还有各种仙乐。并且,还能看到那个宝物里面联通另外一个世界,天上人间,仙雾缭绕,飞禽走兽,甚至太祖皇帝,至圣先师等等,皆活在里面,殿下您说,这都能是假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朱至澍听得瞠目结舌,如果真这样的话,那他这边就不可能假冒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