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年还装装样子,到了年根儿好像真的没人管了,妈,你真不考虑留下来?”
“到底是首都,和咱们那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咱们那儿还有人管,生怕吃不到好处一样,三天两头冒出来罚款,得亏养殖他们不怎么管,供不应求啊,需求量大了,他们也有任务,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要是我送上门去卖凉皮包子啥的,逮住就得罚的我两三个月缓不过来劲儿,对比下还是养殖靠谱,我不留,我留下来干啥?咱家也不少挣钱,我就守着家,那是咱们的根儿,不能断。”
“现在我和你婶子联合起来干,每个月不说二十块钱了,十块十五块还是能挣的了的,光是你爸他们厂子就能分走咱家不少的鸡蛋和鸭蛋,鹌鹑蛋他们厂子里也有好些人要,就这就够我和你婶子忙活了,还能种地,守着家里,这不挺好的?”
“我呀,就是个老农民,没有那么多的见识,你爸又有正式的工作,你让我舍了家丢了你爸进京挣大钱,我是不想挣,你爸人家也舍不了他的工作,你要说他退休了,那还行,值当折腾,现在厂子里正需要他呢,我也干的正起劲儿,算了,还是算了吧!”
妈妈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丁薇也能理解他们这代人务实的想法,农民有地有家有工作的情况下,谁都不愿意抛家舍业的往大城市跑,也罢,随他们去吧,怎么舒服怎么来,至于她这儿,那就看回头香香能不能说得动谭悦那姑娘了。
随后丁薇就不再提这事儿了。
反倒是妈妈因为她腿骨折没跟家里人说,而新生埋怨,也心疼的不行,明明是除夕,最忙活的时候,她却啥也不干,就让她坐在那儿烧锅台。
爸妈围着灶台补充着不够的年货,又是蒸,又是炸,又是炖的,先前没做的皮冻,爸妈这次专门带了好多猪皮过来熬猪皮冻。
二哥赶在除夕的年夜饭之前到了家,还是大哥骑着三轮车在火车站附近晃悠,把人给等到带回来的,这么冷的天,耐着性子在外面等,还真是兄弟情深。
每次这么一对比,丁建树就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没人接也就罢了,还在外面冻了大半天,只要二哥提起这事儿,他就在旁边大呼偏心眼,结果反被三哥骂他缺心眼儿。
自己不知道拍门,喊得声音不够大,还说他们偏心?
丁薇和丁香识相的闭嘴,但私底下也觉得四哥有点缺心眼儿。
二哥一来,他们全家算是到齐了,年夜饭根据大家的饭量,准备了四热四凉八道菜,还煮了饺子做主食,菜虽然不多,但还配上了丁薇特意去买的酒和香槟饮料,一顿饭有酒有肉有热有凉,能在八十年代初就吃上这样的饭菜,可以说很小康了。
八道菜两盘饺子,最后全部吃光光,还顺带给铮铮佼佼留了两份,等同于一点没浪费,明天也不用吃剩菜,这多好啊?
三哥四哥还去买了万响鞭炮,因为太长了,所以没好意思在零点的时候燃放。
等到天微微亮,整个首都都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开始新的一年时,哥哥们用竹竿子挑着鞭炮,从大门到正门再到后罩房,前后走了两圈,将整个院子都崩出了红色地毯,才算满意的收了竹竿。
她们娘仨听着这鞭炮声瘆人,捂着耳朵躲在屋子里,铮铮佼佼明显没见过这阵仗,吓得次哇乱叫直接钻到了床底下,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后院儿的鸡鸭也不知道吓成啥样儿,等炮声一结束,丁薇跑过去一看,忍不住笑出声,因为那些家禽都钻到了稻草底下,明显也是吓得不轻,就像铮铮佼佼一样,虽然家里的鞭炮声结束了,可周围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的,吓得它们仍然不敢出来。
一九八二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来了,年初一早上他们家照例吃饺子,吃完饺子,洗漱干净,换上干干净净的衣裳,今年他们家都没买新衣服,因为去年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