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难保了。”
听到这话,李郃脸上毫无异色,平静说道:“那介时就后撤,原本就不指望东梁能挡住秦军……对了,翟司马,待会务必要请瑕阳君给安邑发一份战报,以便王廙公子说动魏国再送些军备过来……”
“唔。”
翟虎点点头,忽然嗅到李郃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挥挥手催促道:“我去找老匹夫他们清点伤亡,你先找个地方去清洗一下……亏你方才敢穿着这一身去见梁姬,不怕吓到她?”
“那倒也不至于……”
李郃笑着回道,毕竟在他看来,梁姬今日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只是像吉祥物一样站在城门楼前,但她终归是忍着心中的惊骇与恐惧支撑下来了,今日守城士卒高涨的士气,与这位少君也无不干系。
临别前,李郃忽然问翟虎道:“对了,翟司马,今日之战,我东梁投入了多少兵力?”
正准备离开的翟虎闻言回头过来,神色凝重地对李郃说出一个数字:“七成。”
“……”
李郃面色微变。
要知道除了王铮正在训练的新卒,整个少梁目前就只有三万不到的兵力,其中还包括了瑕阳君的七千魏卒。
这三万不到的兵力,有八成部署于东梁、芝阳二城,其中芝阳大约是五千人,而东梁则是两万左右,其余部署在后方的三座城。
然而今日的首战,东梁城就动用了约一万四千兵力,也难怪翟虎不看好东梁城的下一仗。
虽说少梁还有奇兵这件利器,但倘若正面战场挡不住,奇兵也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除非……
皱着眉头思忖着此事,李郃步下城墙,朝着狐氏街巷而去。
途中经过街巷时,他看到街道两旁躺满了魏卒与少梁的士卒,有的还在痛苦呻吟,有的则一动不动。
从旁,狐氏、田氏等留下协守东梁的氏族族人帮忙照顾伤员,为伤员包扎伤口,喂水喂饭。
总得来说,城内的氛围尚可,并未出现什么影响士气的事,唯独今日的伤亡,实在太大。
站在街口观望了一阵,李郃继续朝狐氏街巷而去,途中,他看到狐费正指挥着十几名族人将伤员抬到街旁。
“费叔。”
李郃远远喊了一声。
听到李郃的声音,狐费转头看来,见李郃一身赤红,他亦吓了一跳,半晌才认出道:“阿郃啊,你这……你、你没事吧?”
“没事。”李郃摇摇头道:“这都是秦军的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狐费松了口气,旋即看着街旁的伤员感慨道:“虽然挡住了秦军,真但是这这伤亡……”
他看了看左右,低声对李郃道:“我与田氏私下估计了一番,今日战死的士卒,恐怕不止三千……”
李郃微微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战死三千?
要知道翟虎、瑕阳君几人预估今日的伤亡至少过万,倘若其中仅有三千士卒战死,那根本谈不上是什么噩耗,甚至算是一个好消息。
他低声嘱咐狐费说道:“费叔,这事你先别声张,等翟司马他们派人清点伤亡后再说……”
“这个我当然明白。”
“另外照顾伤员这快……”
“你放心。”狐费信誓旦旦地保证道:“此事我已与城内几位氏族族长通过气了,绝不会出现疏漏,影响士气。”
“那就好。”
与狐费聊了几句,李郃便回到了自己家中,见家中并无什么清洗身体的器皿,他索性就解下衣甲爬到水缸里清洗身子。
没想到他刚在水缸里脱掉上衣,就见狐月匆匆走入了院里,口中喊着李郃:“李哥,李哥?”
“阿月?”
李郃从水缸里冒出头来“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