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李郃、范鹄这边只需要防守一道内墙,甚至于必要时连内墙也可以放弃,依托内城里的闾墙与闾巷抵抗秦军,然而翟虎与瑕阳君二人却要同时兼顾西、东两个方向的外墙与内墙,若情况危急时,他二人要遭到秦军三个方向的进攻:秦军从城外进攻外墙为一,从城内进攻外墙为二,进攻内墙为三。
而对此翟虎、瑕阳君二人能依靠的,仅仅只有外城墙,以及外城靠近内外城门附近那一堵连夜建造的土墙,仅此而已。
这也是李郃与范鹄必要时得弃守南侧内墙的原因:吸引秦军注意,减少翟虎、瑕阳君两个方向的压力。
此时,秦将公孙壮也已率军绕至了东梁城的北侧。
可来到这里又他却发现,东梁城北侧的城门紧闭,丝毫没有打开的意思。
听着城内震耳欲聋的厮杀声,公孙壮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秦军不是攻进城了么?怎么东梁还在抵抗?
皱着眉头思忖片刻,他吩咐一名卫士道:“你进城看看究竟,到底怎么回事。”
“是!”
卫士应声而去,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才返回公孙壮身边,抱拳禀报道:“启禀将军,我见到了贾将军,据贾将军所言,东梁还在抵抗……”
公孙壮茫然道:“不是攻进去了么?”
卫士回答道:“内城尚未攻破。……眼下,贾将军正在率军攻打内墙,而甘、荀二将则在攻打东、西两侧……”
公孙壮听得眉头深皱。
不过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一来攻入外城的秦军已经足够多了,不需要他率军相助;二来他奉命在此截击东梁的后撤军队,没有嬴虔的命令,他也不敢擅自率军离开。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城内的公孙贾、甘兴、荀夏几将尽快攻破内城,逼城内守军弃城逃亡。
就在他苦苦等待之际,他秦军于城内受阻的消息,也传到了东黄土塬的帅帐,传到了站在高坡上眺望战况的嬴虔耳中。
对此嬴虔简直感觉不可思议:“什么?遇到了阻碍?不是攻进城了么?”
他也问了与公孙壮一模一样的问题。
见此,前来报讯的传令兵唯有恭敬地解释道:“回禀虔帅,我军确实攻入了东梁,但东梁凭借内墙拼死抵抗,致使我军迟迟不能攻入内城……”
原以为立即就能攻陷东梁的嬴虔,得知这个消息又气又怒。
气的是刚刚才收到破城的捷报,结果又出了这等岔子;怒的是少梁人居然如此顽固,哪怕被他秦军攻破了外墙居然也不肯承认失败,还在做负隅顽抗。
此战之后若不能屠尽东梁城内的人,不足以平息怒气。
“备战车!”
怒喝一声,嬴虔满脸愠色地走下黄土塬。
左右卫士不敢怠慢,迅速在黄土塬的北坡下备好嬴虔的车驾。
只见嬴虔怒气冲冲地登上战车,下令车夫载着他前往东梁。
不多会工夫,这位秦国公子便来到了东梁城外,此时绝大多数的秦军已攻入外城,南城门处倒也空旷,在值守士卒的行礼声中,嬴虔下了战车,快步登上了南城门楼,站在城墙眺望城内。
据他仔细观察,此刻城内的混战,大致可分为三个区域,即南侧内墙、西侧内外城门以及东侧内外城门。
虽说攻入城内的秦军多达数万,远比东梁守军要多,然而城内错综复杂的街巷,却使得他秦军无法展开大规模的进攻,只能分批进攻,十成的军队,竟只有一、两成在与东梁守军厮杀,其他大部分人只能挤在后面干瞪眼,毫无作用。
看到这一幕,嬴虔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劲,毕竟似眼前这种状况,他秦军历来攻城时也不是没发生过,硬要说有什么不对劲,也只是东梁守军——在外墙被攻破的当下,这伙守军居然还能